第二章 落魄（1 / 2）

那一日，角绛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锦衣卫在角府搜到确凿的证据，角府所有人都要被拖到京城审讯，路途中被关在囚车中。本来每个囚车只用来装一个人。但由于角府人数众多，三四个挤一个囚车。他们赶了一下午的路，来到一个小山村。

此次行动的长官——锦衣卫千户穆勒下令就地休息一宿。当然，长官们是在那块空地旁的破庙内休憩。锦衣卫们下马准备休憩，有的拾掇庙内干草，有的去寻食物，有的生火……他们一片热火朝天地忙活开了，无人理会囚车内的犯人。

父亲角学书、母亲温氏、角绛和侍女葵藿挤在同一辆囚车中。这一路上，角学书都是生无可恋的消沉模样，温氏一直默默流泪。角绛默默地看着遥远的夜空，亦不发一言。

眼下的生命，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四个人都沉浸在茫然中，没有一个人想要打破这死一般的安静。

锦衣卫们围在一起吃肉喝酒、篝火笙歌。夜渐渐深了，穆勒在几名锦衣卫的簇拥下进破庙里间休息下，大多数锦衣卫也随手找了些干草铺地，就这样躺下席地而睡。喧闹声渐渐消弭，篝火旁只剩下最后几名喝得醉醺醺的锦衣卫。仍然没有人理会在囚车里坐到麻木的角家人。

柴火时不时噼里啪啦冒出几粒火星子。一名粗壮的锦衣卫举着酒壶，透过那篝火跳动的火焰，看见角绛囚车中曼妙的身影，心中霎时起了歹念。他邪笑着对其他几名锦衣卫努努嘴，示意他们注意角绛：“那小贱人，长得是个勾人的货色。咱们哥几个不干一票也太……太他妈划不来了！”

其他几名锦衣卫贪婪地盯了角绛许久，转回头来对视几眼，挤眉弄眼道：“谁第一个干？！”

污言秽语从这几名锦衣卫的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他们在晃晃悠悠往囚车这边走来的路上，便已经猜拳决定了“干一票”的先后顺序。那带头的粗壮个子排了第一，心情贼好地围着囚车转了几圈，色迷迷的眼睛贼溜溜地上下左右打量着角绛的身子，那眼神让角绛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粗壮个子喷着酒气大着嗓门说道：“美人儿，在车里闷坏了吧？我给你打开，出来透透风。”

角父、角母深觉不妙，一颗心被提起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角绛看得出他们的不怀好意，撇过头不看他们，冷冷道：“不劳烦了。见了你们几位大人，我才更不适呢。坐车里挺好，不用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

粗壮个子对小美人言语冒犯不以为意，猥琐地笑了几声，自顾自打开了车门：“来，美人儿，下来，爷陪你散散心。”其他几名锦衣卫哄笑起来。

角绛只作没有听到，丝毫不理会他们。

粗壮个子的笑收了起来，眼神带了狠辣：“美人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爷叫你下来，你就得下来！”

角学书见状，连忙赔笑道：“小女年龄太小，不知礼数，还望官爷莫要见怪。我来陪官爷散散心吧。”

粗壮个子“哗”地抽出自己的绣春刀，在打开的囚车门口亮了出来，冷笑道：“谁要你这死老棺材陪了？乖乖待在车里！两个婊子，给我出来。”

角绛和葵藿仍然坐着不动，其他几名锦衣卫动用武力将角绛和葵藿拖了出来，角学书、温氏见状不对，忙要跟着出来，却被横在面前的绣春刀吓得不敢动，粗壮个子猥琐笑着锁上了囚车。

角学书和温氏被关在车里，看见自己女儿落入了那几名锦衣卫的包围中，声音带了颤抖：“几位官爷，几位官爷，小女不懂事，望官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还小……”

粗壮个子忽地转过头凶狠道：“闭嘴！”又转回去看一脸苍白立在一边的角绛，凶恶的眼神在接触到角绛的瞬间浸满了猥琐。他侵略过去，手勾起角绛的下巴，粘腻的目光胶着在角绛漂亮的脸蛋上，在角绛脸上亲上一口，角绛毫不惧怕地瞪了那粗壮个子一眼，嫌弃地用袖子擦了脸上的口水，讽道：“你的嘴唇，真像两根满是肥肉的肉肠，直流油，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