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姓关的才子（3 / 3）

李丛星问到：“那书生怎么选的？”

关才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那花魁没死，因为那场景不过是书生的师父给两人制造的幻象”关才子沿着房檐远远望去，又慢慢说到“只是他也没带走她。”

“后来呢”李丛星继续问到。

“后来花魁继续做花魁，只是入幕之宾不再有那书生，不久后，身患重疾，每日咳血不止，郁郁而终。”

李丛星哀叹，心里五味杂陈。

关才子轻声吟诵一首《添香词》：

昔日天色晚，深恨月光软，池中鱼儿欢，红袖投食引鸟伴。墙外行人乱，狗吠街巷宽，抬头观，星河初染。马已歇，城外千里暂别，与酒家谈，酒肉需几钱，三两个铜板，被笑藏了蓝烟，袅袅入了眼，。骨中刻贱，衣袖作红莲，莲生十一瓣，瓣瓣添香夜，夜前世俗清点，点出才倦两肩，不知才倦，知才未凉夜。

这位姓关的才子，眼中似有一方天地，笔在纸上，墨在砚里，像极了一位书生。

李丛星看着此刻的关才子，微微失神。

大墨城好像又没那么热闹了，不知是已经习惯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听腻了城中的喧闹声，只是，来往的马车都走得缓慢。

次日，大墨城正式迎来了花魁大会，同往年一样，在积砚楼举行。

关才子为了让两人能近距离欣赏众多文人的才情，早早找到积砚楼负责人安排了几个三楼的位置，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已经比那些只能在楼外远远看姑娘们一眼的可怜人要好得多了。毕竟关才子也算是老主顾了，搞几个位置还是不难。

积砚楼共五层，是少见的环形建筑，楼阁围绕一片高台而建，面积极大，同一层楼的雅间都有百间不止，就连廊道都设有雅座，高台如同一块巨型砚台，立在楼中心，所有客人在廊道一侧都能看到大砚台上的景象，而此高台就是此次花魁亮相的舞台，平日里这台子就是歌妓舞妓表演的地方。

关才子带着李丛星二人来到订好的廊道雅座，刚好三个座位，雅座上摆着特制的印有“积砚楼”三个红色印章字的竹简，共三枚，每一枚旁边还各摆着一支紫毫毛笔，笔身写着“落笔白”，桌上几盘水果点心，冒着热气的茶水，算得上雅致。

入座后等待大会开始的间隙，关才子又简单介绍了下历年来的花魁大选规则。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载歌载舞，各凭本事，那些姑娘们各自施展自己的绝招，然后有资格进入楼内的人就会根据姑娘们的实力和个人喜好进行选择，将最喜欢的姑娘姓名写在竹简之上，每人只有一次选择机会，结束后自有人前来收集竹简然后由积砚楼主事人宣布结果。

当然，那些极其有钱的富贵人家自然也是可以砸钱多买些竹简的，这样可以为心仪的女子多写上几支，竹简倒罢了，可那叫“落笔白”的紫毫并不便宜，之所以叫“落笔白”，就是因为一旦笔尖触碰实物，片刻内就会淡去墨色，滴墨不沾，再也无法写出一字，而且只有用此笔在竹简上写字才能入木三分，所以片刻的功夫很能看出一个人的书法造诣，落笔若是不够利落有神，眨眼间毛笔就会褪色，若是竹简上名字都还没写全，就会被人笑话。

所以“落笔白”都用了特殊的笔架拖着，售价极高，一支便要白银二百两，但是佳人之前，谁不头脑发热一下，所以也不得不佩服积砚楼的生财之道，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总之，花魁的选举水分是有的，但是不多，毕竟能一掷千金的人也不是满楼都是，而且若真是那些有钱人都选中了其中一个，也只能说明这花魁的确有些实力。至于这些人花了钱能得到啥，准确来说得不到什么，这些人要不就是为了在同行好友面前显摆，要不就是希望那些花魁在得知自己为其砸了钱后能高看自己一眼，多为自己争取成为入幕之宾的机会。可积砚楼有自己的规矩，那些花魁也都不是庸俗之流，大多数还是要看才情的，你若只是有钱却无才，也是没机会的，这是积砚楼的规矩，也是被大家认可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