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姓关的才子（1 / 3）

大墨城的大街小巷如下饺子一般，人头攒动，关才子三人一夜没休息好，着实是没有宵禁的大墨城晚上热闹非凡，也或许是花魁大会在即的缘故。

在关才子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座高阁，算是靠近城中地带，在高阁上几乎能看见整座城的面貌，一排排亭台楼阁沿南北方向延展开来，高低起伏的建筑鳞次栉比，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确有大墨大才之貌，饶是阿宽，此时竟然都想吟诗一首，只是肚子里那点墨水实在是勾兑不起来几个令人惊艳的文字。

关才子便讲起了关于历届花魁的故事，尤其一段“添香人”的故事听得二人眉飞色舞又十分动容。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一位书生路过此地，第一次见识了花魁大会。那一年的花魁大会人气不高，甚至可以用冷清来形容，可能也正是如此，那书生竟被当年选中的花魁看对了眼，邀请其成为入幕之宾。

那名花魁，名叫蓝烟。

书生是个尚算有钱的书生，花魁是个无自由之身的花魁，两人的相爱，颇为粗糙，甚至有种花钱买爱的错觉，可是两人又的确是真正爱着彼此，书生从未说过要赎她自由之身，花魁也从未渴望书生带自己走，两人皆未想未来，却都已确定了未来，相看不厌，心照不宣。颇有裙下之臣与宠柳娇花定下海誓山盟的荒唐故事感。

但是，但是令人动容的故事总会有个“但是”。

但是，书生不是个普通书生，花魁也不是个普通花魁。

书生原本是修行中人，且背后宗门不小，实力不弱，这样的背景如何都不会任由其与一位风尘女子纠缠不清，更何况已动真情，所以书生的师父来到此地，给了书生两个选择“离开她或者杀了她”。

看起来，好像师门已经足够仁义，给其留了余地。可这般选择摆到书生面前又有何异，于蓝烟又有何异，不过是心死身不死和心死身也死的区别罢了。的确，能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书生不愿，书生只想要第三种选择，带走她。

所以书生找到蓝烟，想要带她远离世俗，去那天涯海角，去那没人的地方。可是蓝烟却犹豫了。她询问书生若如此做，宗门会放过他吗，此后的日子虽是二人相伴但会不会时刻生活在提心吊胆中，她说“君本走那天下道，何苦沉迷胭脂巷”，自己本就是个卑贱的青楼女子，不奢求自己能得到世人认可，也不妄想这桩姻缘能够善了，更不愿自己所爱之人委曲求全。“你本是潇洒执笔客，白衣翩翩然，怎能为了我而放弃大好前途，此生都抬不起头”这是这位花魁女子最后的倔强。

可书生只说了一句话“你并不卑贱，我并不潇洒，至少此时，我根本不想潇洒”可不知此刻的他才最是潇洒啊。

两人推心置腹，秉烛而谈，似乎在进行一场理智又冲动的关于爱的博弈，在那一刻，两人是平等的，是自由的。可这些感天动地的爱之箴言在宗门眼里似乎是一个不痛不痒的笑话。

那一夜，烛光灭，狂风起，蓝烟被绑在一根木桩之上，书生的师父询问他：“你可知你是修行之人？”

“师父带我修行，徒儿定然不敢忘记。”

“你以为我是在提醒你感恩吗？”

“请师父明示。”

“既是修行之人，可知你使命所在？”

“保一洲大道，护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