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孔贞运(1 / 3)
高起潜离开曲阜赶往济南,向王永吉敲诈了五十万两银子后就回了京城。
钟君义送走高起潜,然后去找了孔贞运。
孔贞运家正在为孔胤禩办丧事,钟君义听说了孔胤禩的事迹,当然要来吊唁。
孔贞运却没有给钟君义好脸色,说:“哟,这不是武王转世的钟二公子吗?难道我孔家有旱魃余孽不成?”
钟君义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孔首辅作为孔家子弟,不会也相信坊间的流言蜚语吧?”
“制造流言蜚语,不是乱臣贼子的惯用手段吗?钟公子好手段,竟然能让流言从曲阜流出,这天下敢不信的,怕是没有人了。”
“谣言止于智者,君义此次前来,一是为吊唁孔家忠烈,二是拜托首辅大人为君义消除流言。这天下别人或许会眼馋觊觎,但君义不会,我钟家更不会。君义所做一切,就是不希望家天下继续荼毒天下苍生。孔首辅,以天下之财,供一家一姓,这样的天下合理吗?君王,才是独夫民贼。圣人传仁爱之治,却把仁爱寄托在独夫民贼的君王之上,君圣则治,君昏则乱,孔首辅说君义是乱臣贼子,却不知你效忠的君王才是天下最大的贼。”
“你说你不是乱臣贼子,为何要大兴刀兵,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无天之上,无地于下,无敌于前,无主于后。此等不敬天地君亲逆德之举,与乱臣贼子何异?”
“孔首辅,这可是兵家之言而非儒家学说,而且您似乎忘了前言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兵家学说被儒家如此歧义,难怪我大明官兵屡战屡败。兵家只是诉求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言语激烈些罢了,而儒家却把兵家列举的论证,歧义为大不敬。如今大明将兵处处受制于人,焉能不败。”
“难道兵家就能无视天地君亲吗?”
“兵家说,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做为一个将军,对敌时就要面对生死,和敌人讲天地君亲,有如对牛弹琴。孔首辅,如今衍圣公一家遭遇毒手,我已令高公公举荐首辅大人继任衍圣公,若首辅大人如此贬低兵家,君义怕是所托非人了。”
孔贞运听说自己能继任衍圣公,心中不由一阵激动,但听说是高公公举荐,又有些如鲠在喉。
钟君义说:“高公公自然不会直接举荐,孔首辅不用担心流言蜚语。可衍圣公历宋元明三代数百年,只托先人之福,未曾行教化之责。西人利玛窦、汤若望不远万里来大明传播西方圣教,虽收效甚微,但长此以往,世人只知西方上帝,而不知孔孟。”
孔贞运说:“有这么严重吗?”
钟君义说:“据我所知,先首辅徐光启,登莱巡抚孙元化都曾受西教洗礼,他们可也曾是圣人门徒。就连徐光启、孙元化这样的有识之士,都对西教推崇,更何况那些没有教化的百姓。若干年后,西化东渐,批判孔孟之士怕是犹如过江之鲫。”
孔贞运不以为然的说:“听闻钟二公子一向擅长危言耸听,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先祖立言已有两千余年,岂会因些许异端学说而乱礼法宗门?”
钟君义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圣人不信鬼神,可曲阜城的谣言可是鬼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