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巧合（1 / 2）

萧金水当日便觉得流光溢彩翡翠蛋的口味很是特别，昨日听闻财源滚滚酒楼又推出了关于此蛋的新吃法，甚至多达十几种熟做吃法，于是便在两名侍婢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财源滚滚，特意过来尝尝，便坐在三楼靠近楼外栏杆，可欣赏下方街景的位置，窈窕出尘的香姿倩影被一扇折叠式的山水屏风隐隐约约的遮挡着，桌上是一桌子各式做法与花样点缀的三味蛋品菜，点的便是高端的席面数十两的全蛋宴，其配料用的都是名贵的山珍食材。

除她以外，那两名贴身侍婢也同桌而食的坐着，才刚开始尝过了没几道菜，然而临安府学的贺炎炜却不知是不是闻到了金水姑娘上楼时一路飘散的衣裙芳香，此时竟很意外的也很突然的，绕过了屏风来到了桌子前。

“巧了，果真是金水姑娘芳驾在此，当日于楼下诗词文会时与姑娘一见，贺某对姑娘一见倾心，虽然自知不敢有所奢望，但愿能做一回东，与姑娘对席浅饮，清谈雅叙，不知可否？”

“公子这番话，对我家姑娘说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万，公子也未免太不见用心了。”

边上当先开口的侍婢看似不懂礼数，乱说话，其实已经够懂礼数了，因为萧金水今日出门并未乘坐花轿，而是相对来说非常低调的蒙了面纱，只带着两名侍婢走路过来的，这贺炎炜在菜上桌不久突然冒出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并不是说来蹭吃蹭喝的，而是，是不是在西湖浣衣舫那边，打听过了萧金水的行踪，抑或是在什么地方关注着萧金水的动向，看见了人后，一路尾随跟过来的，且不论是怎么知道萧金水在这里的，都不太像口中说的巧了，那其用心哪怕不说险恶，也至少可说是不够光明磊落，因此侍婢才停了筷子有些不悦。

“曲儿，不要无礼。”萧金水也自然能想到这些事，不过全当只是巧合偶遇了而已，当下起身来，款款施了一礼：“贺公子若不嫌弃奴家的两名侍婢同坐一桌，便请坐吧。”

“姑娘言重了，贺某向来不守尊卑之别，甚至窃以为，这世上本不该有尊卑之分。”贺炎炜顿时喜出望外，风度翩翩的拱手揖礼，并伸出一手，请萧金水先落回座，而后才撩起锦袍下摆，堂堂正正的在对面坐了下来。

美人相伴，素手对饮，两杯清酒下肚，贺炎炜意气风发的忘乎所以，口若悬河大谈特谈的谈起了自己的家世与理想：“家父虽然官拜正五品区区知州，却时常教导贺某，为官者当为国为民，造福一方，贺某深以为然，自小发下宏愿，立志要位极人臣，为生民请命，为苍生而肝脑涂地……”

“……如今贺某虽只是举业初成，小有成就，却亦是时刻谨记焚膏继晷，不忘兀兀穷年，自从有幸得见姑娘芳容，便时常在想，若是将来待得贺某位极人臣，再得金水姑娘这样的知心佳人相伴终身，该是何等的人生之大幸。”

“贺公子抬举奴家了。”萧金水停了菜，抬眸间眉目动人，嗓音绵弱的道：“须臾之现，昙花可凋，寒木之春，不染风霜，昙花再美，也只一瞬，寒木虽糙，却经年长青，奴家只如红颜枯骨一般的昙花，公子所寻之良人，该是寒木之春，而非须臾之现。”

“姑娘此言差矣，姑娘在贺某眼中，既非一瞬之昙花，亦非长青之寒木，姑娘以此喻己喻人，不仅是妄自菲薄，更是大大的不妥当，以姑娘天人之姿的美貌与品学，在贺某看来……”

两人这席话说白了就是委婉且虚伪的追求与含蓄且真诚的拒绝，贺炎炜于此道貌似颇有心得与手段，可惜他碰上了萧金水，萧金水不光是容颜卓越、气质出尘，一止一行一颦一笑都勾动人心弦，品学上于一众声名在外的清倌大花魁中更是顶尖水准，何况这些类似于追求的话语，即便她未经人事，可听得太多了，甚至每一个但凡见她的人，话里话外的都会表明这些心事与想法，任由对方花言巧语，说的天花乱坠，她早就对此免疫了，也自然就能很轻松的做到拒绝回去。

“好香啊……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