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1 费琳娜（3 / 9）

一个光着上身的中年壮汉正在捶打一个头盔，他看起来很强壮，但是动作很缓慢，很迟钝，仿佛是从墙壁中走出的机器生物。在他的不远处，一个被铁链拴着衣衫褴褛的女孩，怀里抱着一个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已经死掉的婴儿，绝望地卷缩在满是臭水的金属墙壁边上。费琳娜注意到婴儿手中，拿着一个铁片做的拨浪鼓。

叮叮当当，壮汉不仅不慢地敲打着！这头盔是在为谁制作？是为这女人，是为我？

那壮汉光秃秃的脑袋中间，除了那双好像死尸的眼睛之外，额头中心那颗黑洞洞的石头，格外的闪亮。像是在他脑袋中间挖了一个洞。

那是一颗黑曜石，黑色的石头，像是一只魔鬼的眼睛，暗淡的发光，等待寻找着猎物。

艾门顿找我来干什么？难道是也给我装一只这样的眼睛，费琳娜越想想越害怕，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发抖，他战战兢兢地走着，要是没有身边的机器人，她指定会摔倒。

又一名壮汉，摇晃的僵尸一样的身体，从漆黑的铁门中走出，向着他们走了过来。不同于刚才锤炼头盔的铁匠，这个壮汉正戴着一件独角头盔，身穿铁甲。粗笨的手指拿着一只长满尖刺的铁锤。和那铁匠一样，同样的目光呆滞，同样在额头中间镶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一声男人绝望的尖叫，从这戴着头盔的壮汉身后的黑铁门中传出。“不不不”尖叫声逐渐变得低沉，但是那长长的尾音，却让人感到更加恐惧。那凄厉的喊叫声，显然表明那人好像正遭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他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怪物把他怎么了？蛇眼找我来又是干什么？

费琳娜不禁想起了那传说。自从变成了怪物之后，蛇眼上校每天要享用一个人类的心脏，他最喜欢的是女人或者孩子。会不会要掏我的心？想到这个，那双颤抖的腿，再也走不动了，费琳娜只感觉他们在冰冷的臭水中瑟瑟发抖。

机器人眼睛闪着红光，嘴里发出哔哔哔的声音，提醒他赶快行动。

费琳娜也知道此刻该往前走，但是腿却根本不听使唤，她像是傻子一样，看着那向他走来的大汉离他越来越近，她矗立在原地，惊惧地等待着。

在壮汉路过时，费琳娜差点摔倒。他要找的人不是我。壮汉路过了他们，没有停顿，来到了那瘦弱女人的身旁。

他打开了女人单手的镣铐，抓着她女人的一只脚，要将他拖拽起来。女人紧紧地抱着他的孩子，拼命地挣扎，拼命地用脚蹬踹伸向她的魔爪，怀中的孩子随着她的摆动，大声地哭嚎了起来，女人也是大声地哭嚎祈求。

“不要，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不，不不”

壮汉对女人和孩子的哭嚎充耳不闻。他用那带着铁手套的手，抓着女人的腿，像是拎着一只死羊，任凭她哭嚎蹬踏，拎着她，踏着臭水，一步步地走进了那扇黑色的铁门。进入黑色的铁门，之后，女人和孩子的声音再也一点没有。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铁匠依然在制作的头盔。机器人嘴巴里哔哔哔急剧的嘶吼。

费琳娜猛然从混沌之中醒悟过来，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两条腿似乎终于有了一些知觉。

你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蛇眼上校生气，你也会是这样的下场！愚蠢的腿听到了这个想法，慌张地踩踏着浑浊的臭水，加快脚步。

“快点吧！大人已经等你好半天了！”在黑暗中响起的声音，沙哑浑浊又似乎带着一丝厌烦，如同撕扯腐烂的皮革。

费琳娜看了好一阵，才发现那个人。确切来说，更是一只长着像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