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进山（1 / 5）

杨朴转过身，心意微动，就带着许莫继续风驰电骋一般朝着三山宗所在山脉御风远去。

许莫毫不在意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他转过头，看着逐渐远离而消失不见的那几个巨大深坑，心里佩服不已，难道山上神仙都是这样神通广大的吗？

那可是上千丈高大的巨人呐！

“师傅，修了道，学了法，就都能像你一样，随随便便就召唤出那么巨大的巨人吗？”许莫问道。

虽然是在千里之高的空中疾速飞行，许莫的问话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杨朴耳中。

杨朴道：“也不是，还要看施法者的境界修为，以及他修习的术法脉络。当然，我刚才那一手土法其实很普通。只要到了入道境就可以轻易掌控施展。”

许莫愁眉不已，入道境，是第四重境界。

那得多少年时光才能踏入入道境的门槛。

许莫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除了好奇，还有一点私心。他希望自己能够在尽量短的时间里掌握品阶不低的道法，这样他就有资格和力量可以重返北周，探求这些年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个疑惑，几乎成了他的心病，难解难医。

当年恩爱羡煞神仙眷侣的父皇母后为什么突然之间有了一层巨大隔阂一般，再不似往日。也是在那之后，母后突然变得伤感悲哀，终日郁郁不乐。也是在那之后，父皇突然嗜酒如命，不理朝政。

他也怕，怕自己资质太差，怕自己修行太慢，怕到了那时候早已是物是人非，再难追寻，更怕时间久了，自己甚至会忘记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二十万里的路程，是北周疆域的上百倍宽阔。

为了照顾许莫的身体状况，杨朴有意放慢了速度，加上许莫肉身孱弱，需要吃饭睡觉这些，即使御风的速度已经快如奔雷，还是耗费了接近一旬时间。

一路上的光景让许莫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间小子刷新了认知。即使御风极快，仅凭肉眼难以观察，许莫还是走马观花般聚精会神努力观赏记忆着一路所见所闻。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天下如此之大，大到他根本不敢去想。原来天上不只有一轮太阳和月亮，也不是人间共见相同的日月，原来有的地方疆界宽广，却被笼罩在一个更加巨大的透明琉璃罩中，其中又有更小的太阳和月亮，也不只一轮。他也是第一次听师傅说了天下还有数不清的秘境洞天小世界，内里又有乾坤不一。

见过人间王朝无数，世间高山峰峦攒聚，大江大河纵横交错汇流。见过了战场对敌，两军对垒，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书中所谓的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第一次体会到那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沿途也遇见不少同样御风而行，或是骑乘飞船，或是驾驭灵兽，大多为鹤和飞禽一类，只是体型巨大，双翅展开从许莫头上掠过时，大有遮天蔽日的那一份浩大气势。更有立于龙头者，让许莫看得叹为观止，龙乃是人间天子象征，也只是神仙们的坐骑而已？那可是龙啊，在人间可是传说中的神兽，何其尊贵。

但最能吸引许莫注意的，还是那些如光线一般迅速从许莫身边穿行而过之人，即使许莫已经定睛凝神，依旧看不清身形。

只能模糊看见他们似乎是脚踏长剑，御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