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2 / 4）

“她身边的故人，早就死了个干净了。她以这副普通人的样子，可能也早就不想活了吧。只是她不是不想死，而是不敢死。——”

“海主的约定是和她定的，而不是和人族。她若一死，海主指不定又卷土重来，人族生存本就不易，到时候，又是苍生之劫啊。”

“这个…我没活那么久，倒是不清楚什么感觉。不过活久一些，总归不是坏事吧。”

陆朝雨倒是笑了起来，开口道：“你还小，不懂罢了。我这个年纪啊，总想着，能快意一把，死了也知足了。”

非熊也笑了，道：“朝雨叔，你可不能死。不然我这就没了靠山啦…当然也没人可以尽孝了。”

陆朝雨打趣道：“我看第一个才是重点。”紧接着不待非熊反驳，又感慨道：“好多事情，我是见了你才感受到的——”

“你和百里先生两个的身体，太像了，你既然是天生阳府，她以二十几岁的年纪破入圣境。自然也可能是——”

“世人总以为，她是修行不成，所以选择了苟延残喘。我却认为，她不过是选择了一遍遍爆碎阳府，好活的久一些罢了。——”

“你每爆碎一次阳府，多出来的是希望，她每爆碎一次阳府，多出来的却是绝望了吧。”

非熊皱了皱眉头，良久后才道：“我可不愿意这样活下去……别人的死活，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陆朝雨轻笑道：“你我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该敬的还是得敬。——”

“所以啊，既然百里先生出来给圣人撑腰。那圣公就不好反对了。毕竟，若是荒人执意要出来，总不能打上一场吧。五洲无主之地这么多，又不是没地方安顿荒人，相比以荒人的战力，应付兽潮应该绰绰有余了。何况打不打得过，打完之后，如何收场都是问题。再加上百里先生近些年一直隐居在青城，对秦家的影响力，就不用说了。——”

“这样一来局势就明了了，圣公不好反对，那中州就不好轻易表态。关中城和青城倾向于荒人。渭城的城主陆希文，管不了多少事不说，还是个墙头草。夜家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说这荒人，是不是必然要出来了。——”

‘看来朝雨叔和他的哥哥，现在的渭城城主之间的关系，比外界所传的不和，还犹有过之儿无不及。’这个想法在非熊脑中一闪而过，便又回到了正题，他微微皱眉道：“我就是看不懂这一连串事儿，假如这么简单的话，荒人还抓人干什么，还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儿。”

“关系到五洲势力格局的事儿，哪有简单的。其实圣人的顾虑，我倒也能略知一二。无非是，‘为什么’，和‘在哪’。这两点不搞清楚，事情就不会完。相比而言，你这只能是件意外的小事了。想必为了大事儿，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非熊悚然一惊，开口道：“不会把我丢出去当替罪羊吧？”

“怎么可能！你养父今天突然漏了一手，不就是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分嘛。何况他们总得顾忌一下我和…小小吧。只是……可惜啊，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养父在哪。”

非熊一摊手，苦笑道：“我也找不到。”

陆朝雨嘲笑道：“夜横山从你养父一出手，就开始四下里寻探，不还是一无所获。更别说你了。”

“那可不一样，我压根就没找，他若不想见我，找着他也没啥用。”

“你就和小小安心在这里呆到明日，然后去走个过场吧。我就不在这碍眼了。”说完，便径直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