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素素要远行（1 / 2）

辞职后，秦素把家里彻底清扫一遍，窗帘、桌布都换洗一新，她自己的物品都清点一遍，需要拿走的，不能带的都归置好。有时候，她整理着物品，嘴里不自觉地哼唱着歌曲，大概内心早已憧憬异乡的生活。被家庭严苛捆绑太久的人，就是这样，离开家，就像困鸟离开囚禁的笼子。这些日子，秦素和父母到没有太多交流，相反有些刻意回避。

秦国凯还在家养病，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卧室和客厅，唯一解闷的是电视。于淑娴照常上班，和以往一样，饭桌上啰嗦不休。偶尔提起秦素的远行，都会沉默一会儿，然后就是于淑娴万般假设，和语无伦次的叮嘱，还有老一套的规定。秦国凯一概从前，并不打断于淑娴的聒噪，似听非听地继续吃饭。每到这时，秦素边吃饭，边敷衍的点头，至于，听没听，记没记住，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天夜里，于淑娴悄无声息来到秦素床边，朦胧睡意中的秦素，着实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母亲时，以为又要聒噪一番，没想到，于淑娴挨着她躺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温声细语地嘱咐她，素素，一个人在外面要多加几个心眼儿，别看谁都是好人。

秦素吃惊之余，又有些后悔，离家远行似乎对不起父母。古语说，父母在不远游。可转念想，父母并没有多大年龄，只是母亲从没有的温情，让她本温柔的心，软弱不堪。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拥抱了于淑娴，在她记忆中，从没有拥抱过母亲。不是她不想拥抱，而是，母亲从没给她拥抱的机会。秦素将头埋进于淑娴的怀里，她一直渴望的母爱的味道，侵入她柔弱的心扉里。

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可一言一行就说尽的，仇恨和亲爱都是复杂而又简单的谅解，爱的伟大和忽略，都是一瞬间的表达。

但是，他乡的生活，比于淑娴偶尔的温情更俱诱惑。秦素并没有改变离开的计划。在她临行之前，还特意坐车，去养老院看周鸿曦，秦素还记挂着忘年交的周老师。养老院在郊区，需要倒三趟公交车，下车再走好长的一段路，才能到达目的地。秦素还是第一次自己坐这么远公交车。

当秦素站在周鸿曦面前时，周鸿曦慢慢地抬起头，他的表情中有些疑惑，打量半天才认出秦素，微笑着让秦素坐下，他的善良依旧，只是缺了花草绿植的陪衬。秦素眼睛婆娑，周老师老了很多，精神状态还好，这是她觉得心慰的。她给周鸿曦买得小食品和生活用皮，都放在他面前，就坐下和他聊起家常。周鸿曦在养老院里，他新认识一位棋友，幸好有他，他俩还算有共同爱好，每天得以消耗时光。

秦素和他说：“周老师，我要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回来我一定再来看您！”

周鸿曦一愣，摇着头说：“不好、不好，你这句话说得不好，一般人都是诀别时，才这么说！”

秦素以为她的话，让周鸿曦多了心，就安慰地说道：“您的气色很好，我会很快来看您的，在外面再忙，过年也是要回家的啊？您记得飘雪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周鸿曦点点头，他的反应越来越迟钝。秦素告别出了养老院，周鸿曦还在门里呆立，她心里又多出几分牵挂，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秦素启程那天，只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却买个大行李袋，把两盆鸢尾花包裹好，平整地放在里面。林跃劝道：“哎！两盆花多沉啊！还是别带走吧？”

秦素边打着包装，边回答说：“我俩都走了，谁来照顾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