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落幕（1 / 4）

从此荷落轩与季茉亚变得更加亲密起来，虽然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黑户身份，在白天的时候，通常季茉亚和荷落轩不能同时出门，以免引起邻居的怀疑。并且她常常也需要刻意打扮得与季茉亚一样，这样才能在偶尔白天需要外出的时候，更好地假装自己就是光明正大的季茉亚。

这或许便是荷落轩此生最大的遗憾吧！严格算起来，除了十三岁自己与季茉亚初遇时，那些她们曾在树下长椅上度过的下午，好像自那场烟火之后，她们再没有一同沐浴过阳光，一同仰望过白云；那场让她们放肆得像是发了疯的雨，居然是彼此淋过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雨。

这一切就好似她俩的关系，是永远都见不得光的秘密。

但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属于她们的，还有午夜。荷落轩已经不记得多少次，季茉亚会心血来潮，在整个城市都陷入酣睡的时刻，拉着荷落轩去街上狂奔。如果整条街都空无一人，通常整条街都会空无一人，季茉亚就会放肆地笑。然后远远地歪着头看着被自己甩在身后的荷落轩，看着越长越大的荷落轩，满意地说：“霓虹灯下，你真好看！”

那时季茉亚的眼里有星光。正如荷落轩十八岁生日那天，好吧，其实连荷落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她只知道是三月。所以季茉亚每年会随性地在三月里选一天，为荷落轩庆祝生日。

就在荷落轩十八岁的那个三月，有一天外出归来的季茉亚将一个午夜蓝的丝绸小方盒郑重其事地放在荷落轩的面前，伴随着一句一如既往随意的“生日快乐”。

当荷落轩打开那个盒子，在射灯的照耀下，眼前是一个闪着恒星光芒的光圈。

荷落轩将光圈拿起来，才发现那其实是一个金色的圆形手环。手环细细的，大概也就三毫米粗，样式很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就像是一个最简单样式的……

“金手镯？”荷落轩问。

“怎么样？嫌不嫌土？”季茉亚明显在考验自己。

“不会啊！地球上所有的金子都只可能来自于星际中的超新星爆发。由于太阳质量的原因，太阳系再不可能出现超新星爆发了；而我们的太阳，正是出自于5亿年前的超新星爆发。也就是说，我手上的这个东西，是与太阳一同诞生于5亿年前！这么浪漫又宇宙的东西，怎么会土？”荷落轩看见季茉亚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忍不住讨打地加了一句：“前提是它是纯金的话！”

“小鬼！敢看不起你姐？！当然是纯金！”季茉亚假装生气拍了拍荷落轩的头，又将盒子中的手镯取下来，套在荷落轩的左手上：“从此它就是你左手的天使守护环好不好？！”

纯金的恒星光芒印在季茉亚的眼睛里，荷落轩看着正在小心翼翼为自己戴手镯的季茉亚，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撑得更开。

“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戴好后季茉亚看着荷落轩好看的左手，像是对自己选的礼物非常满意，她漫不经心地继续道：“纯金会永远是这个世界的硬通货，如果有一天你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记住，它可能会救你一命。”

一些复杂的东西分明闪现在季茉亚的眼里。荷落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她的内心也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忧伤。只是那股情绪在季茉亚下一秒灿烂的笑中，被湮灭了。

那个晚上恩雅为两人做了荷落轩最喜欢的海鲜饭和巧克力蛋糕。当生日蜡烛的火光映满整个客厅，荷落轩在摇曳的影子下，嘴角不自然上扬起来。成年了，世界就在眼前，或许从此，生命里只剩美好的片段。

那个晚上季茉亚却累得快，早早就回卧室睡觉了。离开前，她轻轻地拍了拍荷落轩的后背，轻盈又沉重。

荷落轩帮恩雅收拾好餐厅，刚坐下来，客厅的灯光自动进入了夜间模式。恩雅走到荷落轩的面前，露出一种不常见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