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深渊之钥（2 / 6）

他们一路小跑，向着狭长山谷的西方。身后的追兵依然在缓慢地下山，有几名手脚并不灵巧的士兵失足落下，死在了下方的岩石上。

“应该就是这处山洞了。”费泽罗斯站在那个大概有七八米高的洞口，即使是像他这样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巨量的游离魂挤压着他作为人类的躯壳，试图将他的意识从肉体中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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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之中远比栎想到的更加巨大，在明显可以看出有人开凿出甬道的地方，地面已经断裂开来，栎向下望去，看到了被称为死线的景象，那死线以外是无法想象和触及的世界。

“这些都是在坟墓修建完成后出现的吗？”

“的确如此。”费泽罗斯在用目光丈量了一下面前的沟壑之后，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跳了过去。栎被他不经意间对生命的漠视感到了震惊，看来深渊之钥真的重要到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栎并不认为仅凭自己能够跳过去，她使用了参宿七，然后站在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沟壑边缘，然后跳了过去。

随着向洞穴深处的深入，费泽罗斯感到呼吸困难，他的感官变得模糊，但是他依然注意到了腐化的逼近。但是他已经没有在意后路的余地了，他只是孤注一掷地前进，希望在自己还能够抵抗腐化的冲击时取得钥匙。最后一段路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有着已经熄灭了很久很久的荧光涂料，虽然这些已经不再提供光明，但是墙上裂开的缝隙之中渗出的蓝色荧光取代了它们，将长廊变得明亮。

终于来到了长廊的尽头，一扇已经被千年的地壳运动撕扯破碎的金属门出现在他们眼前。费泽罗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他将身体靠在门上，用肩膀推动着门，寄希望于它的轴承依然有效，但是巨大的门直接向内倒塌了，连带着他的身体一同砸在地面之上，在腐化程度很高的地面上发出拍击的声响。

出乎他们意料，那之中的空间并不宽广，是一个只有几十米的方形墓室，地面上的瓷砖已经因为地壳运动而破碎，如今又因为地面的腐化而轻轻蠕动，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稀疏声。

金属的巨大棺椁就放在房间正中一处略高于地面的高台之上，费泽罗斯仔细回想着自己得到的信息，然后快步上前，来到没有盖子的棺椁前，从附着着已经破碎衣服的骷髅身上，取下了黑色的深渊之钥。那一刻，他的视线重新清晰了，他看到站在墓室门口的栎的影子逐渐分为三个，随后它们的行动不再同步，刚刚出现的两个影子向着栎发起了进攻。

“栎！”

栎在喊声中像是猛然惊醒，她手中的参宿七发出了远比碎裂墙体的荧光更加明亮的光芒，敏捷的躲闪让她在夹击下也只受到了些许皮外伤，严重程度不如她刚刚在破碎的瓷砖上被割破的膝盖。

那两个凭空出现的女人站在刚刚栎站着的地方，她们穿着奇特的服饰，与波西米亚的盔甲截然不同。虽然栎不明白她们是怎样出现的，但是得到深渊之钥的费泽罗斯已经获得了与腐化传递给她们相同的信息。但是因为一层无法描述的膜他没有通过的授权，因此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知道真相而已。

“你们是凝絮和紫苑。”

她们对费泽罗斯知晓她们的名字而感到惊讶，但是惊讶只是化作了她们脸上转瞬的神色，她们已经跟踪了费泽罗斯和栎很久。

“栎，帮我逃出去。”

栎是个听话的孩子，她立刻手持参宿七发起了进攻，出乎她的意料，这两个女人竟然向后倾倒，落入了裂开的地面之中，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就在费泽罗斯惊诧之际，墓室发生了震动，全部的墙面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沉睡的眼睛睁开了，墙面上满是红色的瞳孔。墙体蠕动着，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压来，在凸出的地方伸出神明生物的肢体，这些肢体也许是因为房间太过逼仄，彼此粘连扭动。栎斩断阻碍在他们面前的肢体，然后失意费泽罗斯跟上她的脚步，费泽罗斯拿着深渊之钥，走出了墓室。

刚刚还平静的长廊变得圆润而狰狞，像是动物肠道的内壁一般，栎习惯性地刺着神明生物可怖的眼睛，来减少它们对她精神的影响。地面上像是绒毛一样的神明生物从腐化中冒出，让地面变得滑动，令人难以前进，在长廊的尽头，他们看到了波西米亚的士兵，不过他们只剩下了形态各异的盔甲，身体已经与腐化的墙体长在了一起。

栎将力量汇聚与参宿七的剑尖，刺入了堵塞长廊的士兵遗体之中，他们被腐化的肉体顷刻间开始破碎，连盔甲也变得红热，融化变形。高温使得费泽罗斯的脸上渗出汗水，他已经不在意洞穴之外有什么等待他们了，因为他刚刚得到的信息是那样的震撼，他恨不得立刻与所有人类分享，他必须活下去。

这个信息的内容为，神明的使徒会渡过海洋，在英吉利进行血祭，向神明献上全部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