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伤（3 / 3）

“这是要做什么！你们当我死了吗！”萧逸枫强撑着站起身，伸手将岁华扶起，护在身后，眉眼间冷若冰霜，“这是我与公主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您要逞威风，便回大院里逞，莫在这动我的人！”

“萧逸枫！我这是为了谁！你这个冤孽啊！！！”说着，萧老夫人怒急要下手打她，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中，重重地落在一旁。

萧老夫人恨恨地看了两人一眼，终究是舍不得下手。

“母亲应该把这个孽障打死！！！”萧全大刀阔斧地走进来，气势汹汹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什么意思？叫你出去打听今日情形，怎么现在才回来？”萧老夫人皱眉。

“太后驾崩了！”萧全恶狠狠地盯着萧逸枫目光如炬，说出来的话如同平地的一声惊雷，炸得人粉身碎骨，“这一切都是他做下的！公主为什么要伤他……”“娘，您想想，如果不是得知他杀了太后！以公主的性子怎么可能对他拿起了刀剑！！！”萧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盯着萧逸枫，企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愤恨，一丝被冤枉的委屈，但是……没有！萧逸枫神色如常，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太后是驾崩了，不管是不是我，明日都只会是土匪流寇所杀。我的话你们信与不信并不重要，你们恨与不恨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这如金玉相击般清脆透亮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绝决。

“她是你的姑母啊。”萧老夫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便昏了过去。她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女儿的命会断送在自家人手里！无数人愣愣地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萧老夫人倒下才如梦初醒。

一瞬间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萧睿还回头看了一眼。

“我对你来说也是无所谓的是吗？”岁华低着头轻声质问，面容之下早已是泣不成声。

萧逸枫回头看她，心中除了愧疚更多的是不忍与心疼，嘴上却说着最残忍的话，“这条路总要有人走，不管是荆棘遍地，还是众叛亲离，我都会走下去。我萧逸枫从来不会为我做过的任何事后悔！”

“你……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如今已没有了价值！”心里的痛远比身上的痛来得更加剧烈，萧逸枫努力克制内心的痛苦，便是连根头发丝都是痛的，“今日之事便当我还你的……往后……我们恩断义绝！这南渊阁归你！我不会再入……”

说着，萧逸枫拂袖而去，岁华缓缓跌坐在地上，片刻之后，抬起手捂住了脸颊，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传出一声声低沉压抑的哭声，声音凄厉，远比这霜雪更寒人心。

屋外，南宫默静静地等待在一旁，只当自己没有听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本就不喜公主，今日她更是伤了逸枫，没有动手杀她，已是仁至义尽了。这些皇宫里出来的女人就跟菟丝花一样，只能攀附他人而生，哪里逸枫这样的胸襟气魄，哪里能明白皇城之下的百姓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为这乱世求取一个安稳有什么错！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萧逸枫已经走到他面前，直到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他的面前才如梦初醒，萧逸枫镇定低语道，“扶我出去，不要声张，我快撑不住了……”萧逸枫握住南宫默的手青筋爆起。她这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过。世道艰险，她不得不一次次违心地伤害自己所爱之人！与其让岁华陷入两难，愧疚一生，不如就这样恨自己……就这样恨自己也好……一个人孤身一条路走到黑的感觉真的太累了，她无数次地恨这世道不公，无数次的劝自己想开点，柔软点，但她放不下！人不可有二心，国不可有二主，盛国已有积重难返之像，这种局面若无人打破，只能是生灵涂炭，一场大雪已是让百姓苦不堪言，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大雪之下紧随其后的便是赋税、而这一切都势必会激起民愤，到那时国将不国……这样想着，萧逸枫的眼皮越来越重。

直到出了南渊阁的门，南宫默还没有反应过来，萧逸枫已经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这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