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翟国 6(1 / 5)
时近中秋,整个乔山仿佛换上了盛大彩妆,漫山遍野葱茏茂密的植被点染豪绘出深浅不一的红、黄、绿色,相衬相间,绚烂多姿,在碧空暖阳下十分醒目养眼,令人心旷神怡。
“啊!太好看了!”“真美!”大家纷纷赞不绝口。
但是狐偃看到重耳对眼前美景并没有什么感触,依然沉默寡言,木偶一样随着大家或行或止。
顺着山中曲折小径一路攀爬而上,走到半山腰一处开阔地,大伙累了,便择一山石坐下来休息。
狐偃见一名身着短褐麻衣、须发皆白的耄耋老樵夫正在大石边捆绑柴禾,便问道:“老人家,这乔山应该是在翟国以东吧?”
老樵夫晃动两颗摇摇欲坠的大门牙答道:“嗯,没错,翻过这乔山,就是黄河,过了黄河就是晋国。”
“哦。请问老人家,您今年高寿啊?”
“我今年整八十。”
“那您是寿星了,身体真硬朗,还打得动柴禾!”
“打不动也得打,哎,也是没法子,家里没的靠,不出来不行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得天天出来活动活动,要不越发的不灵便喽!”
“您打的柴禾都一般粗细啊!”
“嗯,是的。这柴可不是随便打的。太细不禁烧,太粗不好打,还伤树身。你看,这样的,这样的,还有这样的,明年开春是必须被修掉的,所以现在不如砍下来当柴烧。”
“看来您很爱惜这些树木!”
“那可不!靠山吃山,这些树大都是三十年前到现在,我亲手栽下的。”
狐偃很吃惊:“您亲手栽的?三十年?那栽了有多少株啦?”
“我也数不清了,少说也有几万株了。”
“您这么喜欢栽树?”
“是我老伴喜欢。三十年前她过世了,临终前嘱咐我,不让把她埋到地底下,说怕冷、怕黑。让我用她的骨灰种树,每种一棵树,下面撒一点骨灰,等树活了,她也就活了,这样我想她的时候,就上山看看这些树。三十年来,我几乎天天上来侍弄这些树。只要这些树还活着,我觉得老伴就是一直在陪着我。”
“啊!好感人!”贾陀感叹,“要是有人对我这么深情,活这一遭也值了!老伯,您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