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待(2 / 2)
我感觉,她没有小时候那么讨厌我了,虽然每次回家她还是不准我跟她睡,还口口声声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骑摩托买玩具吃的和姐姐周末带回来的吃的,替代了我以为会一直存在的那个小卖部。
其实,小卖部好像也没有存在多久,不过儿时的记忆,不是那么的清晰了。
我上五年级了,姐姐好像辍学不读书了,那时候父亲做了一个决定,和妈妈带上姐姐三个去xj摘棉花,而我则和奶奶住在一起,连着我年幼的小表弟。
我问父亲,什么时候回家?他说:“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也可能要一年,两年。你要把桶刷干净了好好放着,不要让它长青苔了。”临行前,母亲用粉色的毛线给我编了一个钥匙绳,挂在脖子上就不会打失了。
在他们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在晚饭过后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等他们回家,怎么也等不到,还好家乡的蚊子是比较温和的,不曾在我身上留下一个大包。
年少的人,破旧的小木门
他们何时会归来
他不知道
打工的日子,好像持续了很久,我记不清,在门口等了多少个夜晚;家乡的秋天异常的冷,老高山没有受到金沙江干热河谷的恩惠,河口的热风吹上来总是会被金家梁子挡住,干热的风变得刺骨。
我还是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虽然等候的时间从晚上变成了大太阳的中午,晚上,我就和奶奶、表弟,围坐在火塘边,说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那时候我们就不用再穿小凉鞋了,在这夜晚冻死人的秋天,穿小凉鞋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早上冷,我用一个红色的小油漆桶,烧一点小柴在里面,虽然每次都被火烟熏的眼泪淌,但还好,流泪总比冻僵好。冻疮和皮肤开裂,好像比我的父母和姐姐更加的想我,它们总是会在他们回来之前悄悄爬上我的耳朵,我的手,我的脚。
对于冻疮的医治,其实没有太大的技巧,把一个喂猪的萝卜烧焉了,趁着烫敷在冻疮上,要不了几天就会好了,不过,这好像是治标不治本,好了一个,又会有另外一个,因为,我们没有多少御寒的衣服。万幸的是,每每发现有冻疮或者开裂,我就知道离他们回家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