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2 / 7)
谢宗临靠到椅背上啜茶,忽思及一事,顿住。
他方才只顾着思量第二条了,那第一条……谢家往后要跟陆家求什么?还广结善缘?他儿子知道善缘两个字怎么写吗?
他这儿子从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向来谋定后动,何况陆家这事其实棘手,他是绝不会为往后虚无缥缈的所谓回报就揽下这桩麻烦的。
谢宗临思前想后,觉得第一条约莫只是凑数的漂亮话,思言出手的缘由应是在第二条上。
朝局牵系着谢家,说到底思言还是为了宗族。
谢宗临嘴角微扬,心中大慰,儿子果然成长不少。
拜望了祖母,谢思言回到自己的院子鹭起居。命人烹了一壶万春银叶,他坐到书案后头,一面吃茶一面听长随杨顺禀事。
待他听罢沈安之死的前后,冷笑森森:“果然是个狠人,终究是走了这条路。”
杨顺不懂世子何意,怎生听着倒像是沈安设计陆姑娘,蓄意赴死?
谢思言慢条斯理吃茶。
这世上能让一人永生铭记另一人的法子统共就那么几种,除开终身的陪伴,便只剩下刻骨的爱、铭心的恨,以及以命施恩。
如若前三样无法达成,那还有什么比“因你而死”更深刻的呢?死得越惨,记得越牢。
什么救命之恩,全是假的。
沈安心机深重,正是看准了陆听溪不是个轻易忘恩之人,这才设计这么一出,为的不过是让陆听溪牢牢记住他。
他这是终于发现自己不可能娶到陆听溪,才做出的疯狂之举。即便放弃大好前程也在所不惜。
死了倒也省些麻烦,若再不死,他恐怕就要亲自动手。
杨顺追随多年,每每瞧见世子阴冷的面色,仍会胆寒。这世上但凡得罪过世子的,有哪个能讨得了好。
不过,那个花儿似的娇娇小姑娘,是绝无仅有的例外。
谢思言想起“陆听溪”这个名字,胸臆间瞬时涌起一股激荡炽烈的火浪,嘶吼着、翻滚着,下一刻就要呼啸而出。
他问陆听溪如今可在府上,杨顺硬着头皮道:“似是……似是不在。陆姑娘今日一早便出了门,听闻是去给陆老爷子祈福,外加给……给沈安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