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天下还是乱一些更好 2(2 / 3)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东!”宋江缓缓念道。每念一句,林冲眼中的光芒就更黯淡一分。
“林冲兄弟,哥哥知道你的苦。”宋江双目透出半是欣慰半是心痛的神色,看着林冲,缓缓地摇头道:“但你会为了自己的私怨,断送梁山众兄弟的前程么?”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忠朴……而公明哥哥,你却用义气来逼我么?听完宋江之语,林冲忽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钢枪再也把持不住,“当啷”一声,颓然坠地。他的血气雄心也似乎瞬间被抽了个干净。望着他最敬重的宋江大哥,竟好似看着陌生人。
宋江目中露出痛苦之色,但深处的意志却若顽石般坚定。他招了招手,示意身边兄弟去扶林冲,带他回去休养。
这生死一线的变故实乃是千钧一发,连卢俊义、关胜、以及陪同的军师吴用、朱仝、戴宗等人皆被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敬佩宋江的胆色,又为心若丧死的林冲暗暗惋惜。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谁还会去理得慌慌张张地朝码头前舢舨逃去的高俅?
只有黑三郎宋江,他仍旧不失礼数,欲转身继续送高太尉上船——若因为这事而让高俅心生嫌隙,自己的一番苦心布局便要白作功夫。
“高太尉……”宋江刚刚转身,面色骤地一变,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只见走向舢舨的高俅,他的面前,站着一位普通的梁山士卒,抬手对一脸愕然的高俅面门轻轻一点。好似要弹开什么花瓣似的轻柔动作,但被这一士卒点了一指,高俅整个人好似烂泥般瘫倒在地,眉心渗出一点殷红。在这青年士卒抬指一点之下,高俅坚硬的头盖骨竟被点得粉碎,大脑神经被完全摧毁,顿时死得不能再死。
——死在梁山泊的码头上。
宋江心下猛地一沉,暗道:这遭完了。但他在呼喊的同时,他的身子,他的手也动了,右手一抹,抽出挂在腰间的一柄佩刀,佩刀在出鞘时瞬间化为一道匹练般的凌厉白芒,宋江整个人也随着刀芒冲飙出去。随着他的厉喝,陪同的梁山头领们亦是反映过来,大多先是一楞,看着死掉的高俅面色古怪,接着纷纷朝那青年冲去。
可那青年士卒根本不等待宋江等人追来,他击杀高俅时已经身处码头边缘,离宋江等人的距离至少有三百步开外,青年士卒不慌不忙,往后一跃,抬起右手,凌空虚弹。
宋江所学的武功是自家祖传的宋家天刀残篇,虽说他武功不如一些头领大将,这一出手倒也有模有样。此刻宋江已经冲入他百步之内,而其他梁山将领也大多在眨眼间追入了二百步内,但在这青年士卒右手连点下,本来气势如虹的宋江却好似被抽了一鞭子似的,手中单刀以直化旋,护得周身方圆三尺密不通风。
只听得叮!叮!叮!之声连续响起,宋江持刀之手虎口生疼,几乎连刀都拿不稳当,心中连连暗呼:好厉害的凌空指劲!自己的武功终究还是生疏了。
“哥哥!”这时,几名梁山大将也追了上来护住宋江,另几人以卢俊义与关胜二位实力最强的猛将为首,继续朝那士卒追去。
但那青年士卒在弹出凌空指劲的同时,也以极俊的轻身功夫跳到了湖泊的茂密芦苇之上,双足轻点芦苇枝干,迅速远扬。
梁山士卒身上不过是布衣,可卢俊义、关胜等大将今天却是披挂全身,沉重得很,加上他们本来就不擅轻功,眼看那青年士卒踏苇远扬,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去追他!”一位体格精瘦的布衣汉子沉声道,就要施展轻功跳上芦苇追踪。汉子正是“神行太保”戴宗。梁山好汉一百单八,若论轻功,第一非他莫属。
但他还未跑出几步,只听宋江在他身后大喝道:“戴院长,切莫要追,速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