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鲁王(2 / 4)
“一只虎的养子——李来亨。”
“原来是元凶后裔。”朱以海恍然大悟,双眼都喷出怒火来:“一只虎不就是李闯的侄子李过吗?他一度还改名李锦,想学他叔叔一样自称帝王。”
“正是此人。不过李来亨并不是一只虎的亲子,只是在年幼时被一只虎掳去军中……”张煌言向朱以海转述了邓名对他说过的话,称李来亨有的时候也对自己的身世感到伤感。
“认贼作父。”朱以海不以为然,评价道:“就算不知道本身父母,也不能沿用李姓啊。既然李来亨不肯改姓,那么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掩饰之词,他心里还是忘不了一只虎的养育之恩。”
“大王高见。”张煌言也觉得朱以海说得有道理。李自成逼死崇祯,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李来亨不与李自成、李过划清界限,而是让李家的香火得以延续下去,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忠孝的臣子。
“文安之的苦衷,寡人深知,但这些流寇终究是人面兽心,就好像孙可望,岂会有什么好心?那个李定国从十岁开始就是反贼,这两年虽然没有显露出什么反迹,但只不过是掩饰得好罢了。寡人敢说,将来害皇上者,必此贼也。”
“大王所言极是。”
张煌言对闯营、西营也极不信任。张举人和郑监生都是明朝的士人,在他们看来,若不是李自成、张献忠作乱,天下就不会乱到这个地步。
东林大佬侯洵在河南镇压闯营的时候,曾经愤怒地质问被俘虏的闯营士兵:“你们为何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饿死,而要出来给朝廷捣乱?难道你们以为造反就不会死吗?”
负责镇压张献忠的杨嗣昌说的话也是这个意思,他曾经作诗讥讽西营的官兵,说他们“不作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这首诗在明廷的士人中还颇受好评,觉得说的很对,要是农民在家安静地饿死,士人们还会同情他们,现在他们不肯束手就死,竟然抗粮、抗税,甚至造反给朝廷添乱,实在是死有余辜。
“当初李定国曾经向延平提亲,想要和延平结为儿女亲家。”张煌言说起了几年前的旧事。
当时李定国为了改善西营和闽浙明军的关系,屡次送信到福建,表示想把女儿嫁给郑成功的长子,以消除闽浙明军对西营的敌视。
“此事寡人有所耳闻。一开始李定国是想为他的儿子娶延平的郡主,可笑不自量。”鲁王冷笑了一声:“后来又想把女儿许给延平的世子。这分明就是想动摇延平对朝廷的忠诚,延平虽然有些跋扈,但是臣节一环是守得极准的。”
对李定国的提亲,郑成功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在李定国、刘文秀与清军全线激战的时候,郑成功和张煌言的东南明军按兵不动,拒绝发兵增援。这固然有对永历朝廷的猜疑,也是对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王的不信任。
“那个李来亨一定是个凶狠无礼的狂徒吧?”朱以海信心十足地问道。
“倒不是,李来亨颇知礼数。”张煌言没有附和鲁王的话,而是实事求是地描述了一番李来亨的表现。说着说着,张煌言心里又升起新的一团疑云:“李来亨对邓名也是极其尊敬的。郑成功对邓名表现得毕恭毕敬的时候,李来亨也丝毫不觉得惊奇,看上去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外表忠厚,内怀鬼诈,和李闯、一只虎一样。”朱以海不耐烦起来,断言道:“邓名年轻,多半不知道这些流寇到底都是些什么货色,寡人担心他会被李来亨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