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并非纨绔(2 / 3)
陈设大方雅致,隔间清幽但并不封闭,只用屏风或纱帘遮挡,不会显得太过私密而惹人非议。隐约可以听见鼓乐之声,不吵闹,却也能恰到好处地遮掩言语,只要不是刻意附耳偷听,便不会探知到屋内人在说什么。
申屠灼先开口:“说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谭怀柯反问:“告诉你,你就能查到我的来历了吗?之后你想怎么做呢?”
“这你不用管。”申屠灼手指抚着茶盏边沿,唇边含着笑问她,“怎么,你的来历很见不得人吗?”
“倒也不是。”谭怀柯坦然道,“那在这之前,你先解答我的疑问吧。”
“你问。”
“新令尚未出台,想必其中细则都无法确切知晓,外界的传言亦不可信,所以我要问的是,为何要出台擢选皇商的新令?”
“看来你是真的对皇商一事感兴趣。”申屠灼耐心为她解释,“大宣从前连年征战,说好听点,是先帝武德充沛,说直白点,就是穷兵黩武,实在劳民伤财。
“当年恰逢涝灾,七十余万饥民到处流亡,为了充盈国库军需、救济灾民,朝廷便打起了商贾的主意,就是在那时颁布了算缗令和告缗令。”
“算缗令?告缗令?”谭怀柯常年跟父亲在关外经商,对此毫不了解。
申屠灼蘸着残茶在案几上写下这六个字,继续说:“这两个政令要求当时的小贩行商、借贷商和囤积商等等,不论有无市籍,都要据实呈报自己的所有资财,并据此缴纳高额税赋。若有瞒报或者漏缴,都会判以重罪,罚戍边一年,并没收所有家产。”
谭怀柯讶然:“竟如此严苛?”
申屠灼点点头:“这两条政令一直沿用到去岁,当今圣上深知如此盘剥商贾不是长久之计,早有拓宽商路、惠贾富国之意。然而朝廷也有担忧,若是完全放开,商人天然逐利,大肆敛财之后未必愿意如数缴纳税赋,反倒会引起更多的商贾钻空子,所以才传出了擢选凰商的新令,既能给予这些商贾些许便利,又能让朝廷监管到他们的巨额资财。”
这下谭怀柯彻悟了:“原来如此,这是很好的政令呀,河西四郡毗邻西境,只要经营得当,一定会有巨大的获利……”她端起茶盏敬他,“市井传言你是一事无成的纨绔,如今看来是多有贬损了。”
“哦?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
“至少又多了解一点了吧。”谭怀柯道,“方才的乐人也说,申屠公子才华横溢呢。”
申屠灼冷哼一声,耳朵有些泛红,抿了口茶做遮掩:“你的问题我解答完了,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吗?”
谭怀柯颔首笑道:“放心,我从不赖账。”接着从她嘴里叽里咕噜冒出一串话,“阿布都伊尔萨斓尼。”
“……”申屠灼愣了愣,“什么毒什么泥?这是你的名字?”
“阿布都伊尔萨斓尼。”谭怀柯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