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四.(1 / 7)
六百二十四.
悠云每次目送江铁岩矫健的背影时,心里都充满了温暖的柔情,同时也有无比忧伤,她知道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悠云到了江铁岩住院的病房门口,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想平息自己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她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想让江铁岩看出她还是一个单纯幼稚,在感情上很别扭甚至浪漫的小女孩。她不喜欢江铁岩这么看她,她希望江铁岩看到她的成熟、老练。尽管她事前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她越是想在江铁岩面前装老练装若无其事却越是让江铁岩感到她的行为异样,有如小绵羊装老狐狸的蹩脚味道。有一次江铁岩突然问她,悠云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隐藏起来?见了人后表情总是那么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有什么秘密就把它拿出来,让我看看这是不是秘密,或者干脆把你的秘密存放在我这里,免得你成天怪怪的表情,让我为你操心
听了江铁岩的话,悠云对江铁岩真是哭笑不得,她对他真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此刻怀里抱着一大束鲜红玫瑰的悠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推开病房门,走到江铁岩面前,把花送给江铁岩,也完全可以以自己是江铁岩的同事、同学的身份将花送到江铁岩手里……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反复琢磨该用什么样的辞令时,她的目光已经定格在病房玻璃窗中,映出的另外一幕——那是江铁岩的妻子,一个娇小玲珑、妩媚而贤惠的女人,她正用双手抚着江铁岩的双肩,让江铁岩靠在她的身上……
也许是她怕江铁岩躺得太久,一个姿势太难受,所以她扶起江铁岩,让他宽大的身躯暂时靠在她柔弱的肩上来缓解身上的痛楚。
看到这些,悠云的心脏几乎在瞬间停止了跳动……那个作为妻子的细小的动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她脸上那种满足和被爱激励得像玫瑰花一样开放的神情,都在悠云眼里扩大了几十倍地清楚呈现出来。
抱在悠云怀里的玫瑰花轻轻抖了一下,她紧紧抓住下滑的花朵。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离开,她一路上准备好的柔情和话语,都在看到江铁岩妻子的一瞬间消失了。
按照悠云的性格,她完全可以自自然然、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跟江铁岩和他的妻子打招呼,同时把这束花送到他们的手中,告诉他们这是代表她们全科室的同事送来的。
可是悠云做不到,悠云是一个心细且敏感的女人,一个在心底里深深爱着江铁岩的女人,由于这些,悠云肯定会被江铁岩身边的女人所击败,因为她对江铁岩的爱无论有多深多真多纯,但都只能埋藏在心里,融化在血液中,铭刻在记忆里,躲藏在阳光的反面;而那位属于江铁岩妻子的女人,她对江铁岩的爱是可以在任何场所,不分形式,甚至可以毫不顾忌和掩饰地表现出来宣泄出来的。这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和妻子的权力,然而悠云没有这种权力,她必须隐退下来,然后藏在暗处,自己把自己打败,如果被打得伤痕累累,那就得自己为自己慢慢舔复伤口……
然而悠云的手,只作了一个推门的样子,她感到了自己手的无力和苍白,她的五个指头冰凉,她仿佛在余光中看到了江铁岩此刻那种大男孩般顺从的样子与柔和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江铁岩的温存与缠绵。
江铁岩的这副样子,令她心脏里的血一下子涌上面孔,她难以掩饰自己内心复杂的激动情绪,她知道江铁岩的这个样子,正是她在梦里想过一千遍的样子,她没有想到,江铁岩在他妻子面前表现得如此自然和服贴……
悠云退却了,她把一上午精挑细选的18朵红玫瑰放在了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她离开了医院。
悠云走在和风中,风掀起她的一角衣摆。她哭了,泪水大滴大滴落在风衣摆上。
她痛心地想着,爱着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自己除了独自忍受孤独和痛苦之外,唯有流泪是她的特权。
最使悠云没有想到的是,这天的一切不顺和不幸都冲她而来。
她从医院出来,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一时不知该去什么地方,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一辆摩托车从她身后悄然地冲了过来,在这一刹那时间里,她只感觉到一股刺鼻的异味扑了过来,这种气味带着人世间最邪恶的力量扑向了她,在她还没有掂量出这种扑过的气味对她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一只手就如同闪电一般抓住了她肩上的挂包,她本能地一把抓紧挂包的背带,这时,一股强劲的拉力把她抛了起来,将她横甩在了街的中心,她的包被摩托飞贼抢走了……
她倒在了街面上,眩晕伴着阵痛,使她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恶梦中,稍许之后,意志告诉她身边的危险,她挣扎着爬起来,一辆面包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这时才有人在对面叫道:“有人抢包呐”
她赶紧趔趄着走到街边,她知道自己刚才的处境真是太危险了,如果她被摩托飞贼甩进路中心的时候,恰好又来一辆车,她当时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