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达文森与坎特（4 / 4）

想法冒出的刹那间，光亮在下方出现，他听到衣角摩挲的沙沙声，试探性地敲了敲墙壁。

“咚、咚、咚。”

两短一长的敲击声回应了亚伯，这是达文森和他约定的信号。

扶着粗糙不平的墙壁，亚伯朝着达文森举起的火把走去，正当他离光明一步之遥的时候，达文森忽然关上了门。

他并没有在楼梯的平台上等待，火把插在墙壁上，摇摇晃晃地照亮了大门长方形的隔断，达文森的绿眼睛在后方静静地注视着黑暗里的亚伯。

此时亚伯已经觉得很不对劲了，塔楼的陡峭、狭窄和湿冷使他敏感而易怒。

“你在干什么？把门打开！”

“亚伯·兰斯，我听到了伊玛埃的演说。实话告诉你，他的话有五分是真实的，我确实想驯化你成为我的骑士，为我所用。但另一方面，我打心眼地喜欢你这个人。你很聪明、善良、勇敢，最关键的是，你善于学习。”

达文森遗憾地说着，平日里亲切的口吻在塔楼回荡，传来悠长的回音。

“如果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该多好……”

亚伯猛然回身，他想从塔楼顶端夺门而出，谁料呼啸而来的热气令他瞳孔猛缩。

这是火焰？！

接近九十度的楼梯让亚伯轻松弯下腰，指腹划过那些粘稠的液体。

青苔……积水……和油。

不顾愈发浓郁的烟雾，他瞪大眼睛望向上方的门，仿佛要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凝视着那名青年陪练的双眼。

“不要责怪他的选择。”达文森又说话了，“你释放了善意，救了他的命，而我允诺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

火焰逼近，蒸发着楼道里的水分和空气，亚伯艰难地喘了口气，只得往下走。路过达文森站立的平台时，他和这位相处几日的贵族隔着门缝相望。

“为什么杀我？因为我是平民吗？”

“不，不……兰斯，亲爱的朋友。”达文森的语气竟然有几分悲伤，和他做的事情恰恰相反，“我可以养猪，可以养狗，但我绝不能养一个异教徒。”

他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充斥着悲悯，仿佛神殿展示的圣徒雕像。

“现在，向月光发誓吧！发誓你将永远信仰教会和神殿，抛弃你不切实际的思考！我就打开门，让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