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二死之意（1 / 1）

第一百三十章二死之意

时间回溯到半个多月前，刚与张晶分别的时候。

秦弈然在客栈中练习零落掌法——他和诸葛水云、叶飞一路骑马奔向华山，晚上随便找了个客栈歇息，正练着半道上，就听到有人敲门：“秦兄弟没睡吧。”秦弈然口中答道：“没呢，叶兄请进，有什么事么？”

叶飞推门而入，见秦弈然正在拍掌，哈哈笑道：“看剑！”木剑骤然拔出，刺向秦弈然面门。秦弈然左掌上翻，手背拍向木剑。叶飞长剑更不回避，顺势劈向秦弈然手掌。秦弈然手一痛，但那木剑已被秦弈然拍斜。

“你这掌法不对啊。”叶飞收剑回鞘：“我这剑要是铁的，你手不就开花了么？”秦弈然道：“怎么不对，你这剑不是铁的啊，我只要硬碰一下，你的剑就会被我拍斜。”叶飞道：“可对敌之时，敌人用的肯定是铁剑啊。”秦弈然道：“对什么敌，就用什么招啊，如果是铁剑，我自然又会换招，武功不就是随机应变的么。”叶飞一挑眉：“哎呦，还挺会狡辩的，来来来，再试试。”说着拔出腰间铁剑，秦弈然慌忙摇动双手：“不了不了，是我错了行了吧，我打不过你。话说叶兄啊，你这么晚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总不会是来打架的吧。”

叶飞沉默一会，突然道：“还真是来打架的。”秦弈然略有惊奇：“哦？”叶飞道：“这些年来，我武功虽有进步，但却极微。武功达到一流之后，似乎就停滞不动了……但那日我看了你的那套完整的剑法……”“二死剑法。”秦弈然接口。叶飞嗯道：“但那日我看了完整的二死剑法，突然明悟了什么。因此，我想能否再与你切磋一二……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毕竟是自己的看家本领。”秦弈然略微一笑，道：“这有什么，叶兄如果喜欢，我可以将这套剑法挑选数招，写与你研究。”叶飞忙道：“那不必，秦兄弟能用这剑法陪我练习，已是感激不尽。”秦弈然苦笑道：“不，叶兄可能有所误解……我不能陪你练习，只能教你了。现在的我，不能再使用那套剑法了。”

叶飞疑惑地道：“为什么？”秦弈然道：“自从我毒解了以后，每次一使用这套剑法，心中总是说不出的烦躁。以前这套剑法，主旨是让对手生无可恋，可现在我一用，自己反而有生无可恋的感觉。因此我不能再使用这套剑法了，否则我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挥剑自刎。”叶飞听了秦弈然的叙述，也十分震惊，他道：“怎么会这样，莫非是余毒未清？我去隔壁请诸葛先生再来看看。”秦弈然摇摇头：“不是的，我练其他招式，都完全没问题，而我单运内功吐纳，也完全没问题，说明问题，纯粹是出在这套剑法上。”

叶飞在房间内踱了数步，突然转身道：“二死剑法，这个‘二死’，莫非不是‘要么敌人死，要么自己死’的意识？”秦弈然摇摇头：“当然不是，秘籍上写着‘凡山川河流，虫鱼鸟兽，草木人灵，皆向死而生。死者，大势也，恢恢然不可当，而无出其二，一曰分段，一曰变易……’”叶飞听着秦弈然的背诵，沉吟不语，道：“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一时之间说不清，明日再说吧。”

转眼到了第二日晚上，叶飞推门而入：“秦兄弟，看剑！”木剑直刺，包含浑厚的死气。秦弈然一惊，转身取过长剑，一式暴阳剑法，将其拦下：“叶兄可以啊，这死气已经快逼近我了。”叶飞洒然收剑：“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以前我只看过一小段，并没有你所的。昨日听你这么一说，我怀疑，这套剑法的剑意，实际上是说，每个人都正在死亡。”秦弈然思考道：“通过你剑上死气的增加，你的怀疑是对的。可是，我又是怎么回事呢。”叶飞道：“因为你经历过一次生死，所以理解的更多，才会产生这种不适应的情况。来，勇敢点，使出来，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抹了脖子的。”

秦弈然脸现纠结状，终于长叹一声：“我这性命，就交给叶兄了。”叶飞哈哈一笑：“放心放心。”秦弈然拔出二死剑，裹着死意，缓缓刺去。叶飞脸上一肃，双剑齐出，与其交战在一块。

这一战打的奇慢无比，秦弈然受到影响，招式极度的不连贯。而叶飞要看着秦弈然，因此也没有向他以往的习惯，飞速攻击。接近一顿饭的功夫，二人才停下。秦弈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多谢叶兄，我感觉一遍使完，好多了。”叶飞点头道：“那今天就这样，以后我每晚陪你练练——为我，也为你。”

且说此刻，叶飞卷着浑厚的死意，袭向北堂穹，北堂穹心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因此银戟一摆，直接刺向叶飞。叶飞铁剑搅动，迎击而挑。铁剑剑刃撞击在银戟小枝上，北堂穹右手一拖，叶飞铁剑微侧，卡住小枝，身形借着力道，向北堂穹撞来。

北堂穹银戟抖动，脱离铁剑，而后从上而下，一贯劈砸。叶飞右手狂抖，一朵又一朵剑花绽放，重重叠叠，避无可避。这一次，更浓的死雾使得银戟无法贯穿，如同一只黑暗的巨兽，将那银戟吞没。

北堂穹只觉右手愈来愈沉，如同银戟头上，包裹了一层淤泥，有些舞动不起。他长啸一声，骤然舍弃了长兵器的优势，手掌前伸，抓住了长柄的中心，这一下，相当于银戟长度缩短了一半，对其的控制权，慢慢返回给自己。

叶飞长剑又抖，此刻剑戟长度相差不大，然而北堂穹虽然用长戟，但平时也练过短戟。虽然银戟后面多出一截，导致与短戟相比，并不方便，却依旧能够使用。

又斗数分钟，北堂穹调转银戟，戟柄抽向叶飞，叶飞铁剑一封，北堂穹再转，双手握住两端，向前而顶。叶飞长剑顺溜而下，削向北堂穹右手，北堂穹再转，戟头已到叶飞背后。他向自身方向一拉。银戟长且贴后，叶飞已无法闪避。他深吸一口气，索性顺着银戟的方向，右手前倾，长剑与自身全部，向北堂穹胸膛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