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明月楼（1 / 1）
第九十五章明月楼
来到小阁楼前，秦弈然略微一鞠躬，而后轻轻推开那紫竹作的门，走入小阁楼的第一层。正面对着的是用紫竹做的书架，一册册书放在书架上。书架下有一个用蒲草作的蒲团，蒲团的边上有一盏油灯，想是用来看书用的。而书架的上方有两根竹钉，钉在墙上，用来悬挂配剑。
秦弈然凑近书架瞧看，那第一册书赫然写着“金竹剑法”四个大字。此外还陈列着《金竹心法》、《暴阳剑法》、《潮生剑诀》、《雪山剑法》、《雪山心法》、《红梅剑法》、《冰凛剑诀》、《轮回转生功》、《八苦掌法》、《二死剑诀》和《无妄破雪山》，一共十二册秘籍。
秦弈然倒抽一口冷气，暴阳剑法是门派内弟子熟练了几年金竹剑法后的进阶武功，而潮生剑法金竹宗压箱底的武功，现在整个金竹宗学过的不超过十人。他看到这两本秘籍，心里已有了猜测。再看到《无妄破雪山》这本秘籍，更是肯定了这座阁楼，是金竹宗第三代掌门人、紫竹宗主秦无妄居住之所。
这是一场天大的造化！秦弈然激动地取下书册，信手而翻。他到不是现在就忍不住要练，只是一个人适逢珍宝，忍不住就要欣赏几遍。可这一翻，却又发现了有所不同。这十二本秘籍，一共有五种字迹。前四本的字瘦削而有力，接下来三本的字迹却甚为娟秀，显是女子所写，《冰凛剑诀》又换了一种沉硬感的字迹，而后《轮回转生功》却有两种字迹，一种飘忽不定，另一种则与最后几本，还有阁楼外划的那四个字一般，显是秦无妄所写。
“可惜没有南宫家族的剑法。”秦弈然叹息道。不过他也知道，金竹宗与南宫家族的合作，是从上一代的宗主龙啸空开始的，秦无妄没有，那很正常。他忍不住又翻了几遍秘籍，直到肚子传来咕咕的响声。
怎么就饿了？秦弈然有些疑惑。看看窗外，果然红日已经西下。嗯，上一次吃饭还是在遇见狻猊之时，看来紫竹林的幻境耽搁了不少时间。看了看旁边的紫竹楼梯，决定等吃完了晚饭，就上楼看看。
打开背包，秦弈然突然变色：不好！黄桃罐头只剩下两罐，也就是说，就连明天吃的都不够。而此地也没有蛟，吃什么也成了问题。唉，我还打算在这里修炼个数年，好回去一鸣惊人呢，看来是不现实了。咬咬牙，秦弈然只吃了三分之二罐，便稍微封口，放在书架上，而后拾级而上。
整个阁楼只有两层，楼梯的右边是一张竹床，上面有个竹枕，以供休息。左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绰约多姿的少女。穿着毛皮大衣，腰饰配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丽中又夹杂着可爱。左书她的名字：杨缃。图画的下面有一张书桌、一把竹凳。桌上有文房四宝，但其中的墨水已经干涸。另有一本书，上著：无妄手记。秦弈然下楼，将楼下的油灯带上，坐在桌旁，一页一页翻看。
秦无妄是薛柔亲自所教，人也极度聪慧坚韧。才二十余岁，已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在一次与邪教的战斗中，他救下了雪山派的圣女杨缃，二人一见钟情，携手浪迹江湖。雪山派的长老得知此事，大为震怒。圣女冰清玉洁，不可与他人相恋，故派出几位高手，追杀秦无妄，带回杨缃。秦无妄一是顾及雪山派是杨缃师门，二是寡不敌众，杨缃终是被带走。后回金竹宗，薛柔震怒，带人上门讨说法，已是不及，杨缃被带回的第一天已被赐死。秦无妄伤心欲绝，接任掌门后，便开始建造苦海隐居，建立了这栋名唤“明月”的阁楼。
苦海虽然是天然形成，可秦无妄专研阴阳五行，竟然在海内种上竹子，建造迷宫。而那种竹的泥土却不牢固，缓缓漂移，使整个迷宫活了一般。而那狻猊，亦是秦无妄制服后带入。
秦弈然看完这本秦无妄的自传，不由得目瞪口呆：在书的最后几页，记载着秦无妄在苦海中，还养了一条鲲。初时只有鲤鱼般大小，但十几年就长得如同一个小岛。初始只需投掷鱼食，而后饭量渐渐大，秦无妄索性养蛟以喂养。待到最后，那鲲已通人性，学会潜息凝神，一动不动。来保存体内能量。而苦海由于鲲的存在，天地也渐渐转为阴沉，“海”面也不再波澜起伏。
那片有黑色泥土的“陆地”，居然是鲲！数十年过去，比以前更大了。秦弈然不由得有些心悸，手记上虽然说鲲通人性，但谁知道这个“通人性”是否仅指听秦无妄的话。而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总是遇到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却是第一次亲自面对神话中的动物，这令他有些难以置信。
明天就回去吧。秦弈然思忖着，这次苦海之行的造化已然够大，再呆下去，也没有了粮食。在手记中，画着苦海的地图。即使迷宫是活的，但沿图而走，根据旁边注释的规律，回到金竹宗不成问题。
他从背包里取出水笔，用旁边的宣纸仔细描摹苦海的地图，并在下面抄上注释。手记的扉页写着：余允师尊，苦海内一切均为造化，有能力者可自取，处置任由己心。然此手记乃余自述之物，思念缃儿，聊以遣怀，并无他用。诸君得之，则余已不在人世，望烧之以撒黄土祭余，重泉之下亦是感激。秦弈然对这位师祖甚为恭敬，此次又得其遗产，他的遗愿自当帮他完成。
核对数十遍地图，以保确认无误之后，秦弈然将手记带出了明月楼。放在空地之上，用打火机点燃，将其缓缓化为灰烬。
望着那一抔灰烬消失在晚风中，秦弈然深深地拜了一拜，而后回到阁楼。将十二册秘籍抱上二楼，将背包打开，放入其中。而后脱下衣袜，躺在那凉凉的竹床上，轻轻地合上双目，等待着第二天的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