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白无常(1 / 4)
秦凰岛,北黛河的一处海边。
天空很蓝,海浪不住的拍打着沙滩,发出微微的哗哗声,阳光下,有不少白色贝壳的碎片浸在冒着泡沫的水中,反射出些许光芒,再加上不远的地方,一片浓绿的大树将几处很讲究的白色建筑群紧紧包围,形成特有风格的一副海边美丽画面。
在这个画面的中央,有几把撑开的大遮阳伞,伞下摆着一张白色的小圆桌,几个一样颜色的沙滩椅,呈梅花状拱卫着中间的圆桌。
此时临近中午,阳光有些强烈,没有几个人还会在海边呆着,唯一在这里的,是一位带着墨镜、光着上身、只穿着沙滩裤的年轻人,在他身旁一把沙滩椅背上,搭着一件长袖暗花衬衫,没有风,衬衫静静的趴在那里纹丝不动,若不是还有海浪一次次轻轻的涌动,这里简直就是一副静止的山水画。
年轻人躺在一张躺椅上,并没有在遮阳伞的下面,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任由阳光贪婪的抚摸着他的身躯,动都不动一下,发达但是很匀称的肌肉暴露出来,显示出无限的人体美,远远望去,任是什么人看上一眼,都会为之动心,但若是细看,恐怕就没几个人能保持平静了,因为那几乎完美的躯体上,却到处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横的竖的斜的,刀伤刺伤甚至还有枪伤,仅仅是上半身,只怕就有好几十处,也不知道拥有这副身躯的人曾经参与过多少战斗,经历过多少次出生入死,才会形成这样的情况。
年轻人已经有很久没有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只是一个雕塑,而且是有些年头的雕塑,因为表面已经稍微有些受损。
一只白色的海鸟挥舞着翅膀,忽闪忽闪的落在圆桌上,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盯着前面无尽的大海,似乎没有把身边不远处躺着的人当作什么威胁。
突然,那年轻人动了下,海鸟一惊,连忙挥动翅膀逃窜,留下一根羽毛在圆桌附近飘落。
只是一闪,一根似乎还带着温热的羽毛已经落在年轻人的手中,没人能够看出,他是如何拿到的,相信,就是用慢镜头,也难以分辨。
手里捻着羽毛,看了几眼,年轻人又随手扔掉,摘掉墨镜,满脸的萧索和追忆。
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嘴角动了一动,来了一句正宗国骂,“特码的,还是怎么晒都晒不黑!”
年轻人坐起身子,和那只海鸟一样,望着大海,的确,他那发着金光的小麦色肌肤是那么令人爽心悦目,只是在阳光下再久的时间,肤色也不会变得更深一点,唯一不太和谐的,就是那遍布全身的伤痕。
还是晒不黑啊,这真是一件怪异的事情,自从他入伍后,在无数次抗爆晒的加强训练中,他的肤色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并不是说他皮肤和常人一样那么白皙,只是这个健康之极的小麦色和别的战友晒的几乎成了黑泥鳅一般相比,他在队列中总是那么显眼,乌压压中一线白,想不吸引眼球都不行,一开始,包括教官在内的战友们都拿他取笑,但是后来,在他越来越凶悍的表现下,再没有人开他的玩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尊重他,甚至有些怕他,最终使他获得了一个“白无常”的绰号。
想起这么一个牵动他心绪的绰号,年轻人微微叹了口气。
往事如这面前的潮水,沾湿了他的心绪。
离开部队出国整整五年,他本以为,脱离管理严格的军旅,不再去执行紧张危险的任务,自由自在的国外生活能够减轻他心中莫名的狂躁和杀意,让陌生的环境和平淡的日子如水般褪去之前他身上的血腥和煞气。
但是他错了,出国后不久,他就再次陷入更大更多的麻烦,不得不一次次不间断的出手,屠割去一条又一条生命,鲜血和惨叫,罪恶和仇恨,一直伴着他的睡眠,梦里无数次惊醒,那种难以抑制的狂躁和杀意越来越浓,越来越让他无法自制,到了后来,他甚至无法有一次安稳的睡眠,连一个夜晚都没有!就连他的眼睛,由于无法好好休息,都变的红蒙蒙一片,这几乎让他差点疯掉,是的,严格来说,他的精神方面已经遇到了严重的问题,当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时,距离他十六岁进入部队,执行第一次任务,杀掉第一个敌人,已经是第十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