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六)(1 / 1)
“这野丫头果真倔得很,倔得像头驴,足足四五天不吃饭。”打小我只听人说某个男人倔得像头驴,听到他用“驴”字形容司马芸,我不觉笑出声来。“有什么好笑的?”种衡用略带责备的眼光瞅了我一眼。我忙止住笑声,让自己的表情严肃下来。
“打那时起,我就知这贱人野性难驯,正准备将她丢掉免得看到心烦。谁知到了第六天,她跟突然开了窍一般大吃大喝起来,而且极其顺从。”说到这时,他顿了一顿,咽了口吐沫,接着说了下去:“我少时从军,从未成家。甚至是皇上御赐我美人,都被我拒绝了。正所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但是我见她楚楚可怜,便娶其为妻,本想着能与她双宿双栖,形影不离,怎想到”他未及说完,竟有些哽咽。虽然我听他说得如此动情,不禁甚为同情他,但见他说得有些肉麻,让人难以想象此语竟出自一个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未免又觉得有些好笑。
“怎想到这贱人蛇蝎心肠。我不仅待她极为疼爱,甚至将种家刀法悉心传授予她,而且将映雪金刀中包藏着关乎我大宋龙脉的事情告诉了她,但我无论如何不肯告诉她如何解开金刀中的秘密。谁知她竟恩将仇报,勾结外人陷害于我,致使我被皇上降罪。于是她对外诈称我已亡故,私下里带领一众人来这里寻找金刀下落。”他说道。
“种将军,你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被司马芸如此虐待?”我看着他失去的双足,满怀了同情地问道。
“如果正大光明的打斗,十个司马芸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对我用巫术。这种巫术我也只是当年行军打仗时略为听说过,没想到果真如此可怕。这贱人在酒中给我下了蛊毒,乘我不备将赤练血虫灌入我口中,这赤练血虫便在我背上越长越大。每次蛊毒发作之时,我不仅武功尽失,而且会痛不欲生。这贱人便趁我蛊毒发作之时残害于我。”说道这里,他凄然一笑:“等到蛊毒发作之时,你便可将我杀了,省得我在这世上继续忍受痛苦。”
“前辈,这个、这个万万不可”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用力扶住我的肩膀,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你杀了我,便是帮了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赤练血虫每三年便要饮人血一次,否则便会不断啃噬我的筋骨,让我生不如死,肝胆寸裂。”
听了他的话,不禁让人细思极恐:“老前辈,那司马芸每三年让人来寻找映雪金刀难道就是为了给你送人来吸血吗?”我问道。
“不错,因为她也需要我活下去,她需要继续折磨我,直到有一天我愿意跪在她面前告诉她金刀中大宋龙脉的秘密。”种衡说道。
这让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看着他这副惨样,突然想起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是也被司马芸喂了九生九死丸了吗?要是我不能早点找到金刀交给司马芸,等到身上毒物发作之时,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一死。想到这里,我不禁也垂下了脑袋,叹道:“前辈,我其实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也被司马芸喂了九生九死丸。要是不能早点上去找到司马芸拿到解药,估计也是难逃一死。倒不如你把的血吸了去吧,只是让我别死得那么痛苦。”
他听了我的话,抬起了脑袋,死死地盯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