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六节 夜晚(3 / 3)
那些修女也在吟唱着。虽然看不到她们的身影。这一切都怪那些土著,他们挡住了修女,牢牢实实遮挡住了最美妙的身姿。以至于杜天豪只能听到那些女声。在所有的这些声音之中,她们对皇帝祈祷的歌声缓缓升起,如同唱诗班一样,所有人的歌声都合为同一个旋律。杜天豪听不清具体的词句,但是这歌声进入到他的内心,几乎可以感觉到它将自己的灵魂托起。那是饱含蔑视和热情的歌声,在修女们歌唱的同时,她们手中的矢弹枪伴随着旋律一轮又一轮地对着黑暗狠狠射击,每一发子弹都带着一条光亮的痕迹,撕开前方的阴影。
围墙挡住了视线,杜天豪看不到围墙下面虫子在集火射击状态下的混乱。但是从地面剧烈的震动上,的确可以感受出来,它们在修女凶悍狂暴的攻击下,被打得很惨。
然后,杜天豪看到一大群站在墙头的本地土著四散地跳开来。他们好象疯子一样大声惨叫着,用双手在自己的脸上和胸膛上胡乱抓挠。那是敌人,也就是战虫特有的死亡喷枪。这种器官可以射出一种会爆开的小虫子,打在哪里就会溅出一大片酸液来。如果放任不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这种酸液可以腐蚀穿透任何东西。对于本地土著那种大部分身体都裸露出来的打扮,这东西绝对是非常致命的。
“一群什么也不知道的野蛮傻逼!”
杜天豪拎着自己的枪,嘴里一边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边把视线从受伤土著那里挪开,试着对那些痛苦的号叫充耳不闻,开始用目光打量起门房一带。
他很想知道,上校在干什么?
一些虐虫和战虫越过墙顶,落进了门房位置,那里已经开始了肉搏战。杜天豪用激光步枪射翻了一头正朝自己扑过来的虐虫,随后在人群中找到了上校的身影。
他一手握着发着高速旋转,发出刺耳轰鸣的链锯剑,一手拿着矢弹手枪。当其他人都在绝望地拼杀砍刺的时候,上校只是一步一步来回走着。每一枪、每一剑之后,便有一个敌人倒下,精准无比,凶悍冷血。与那些周围的混乱比较起来,神情冷漠的上校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杜天豪看到,一条侍虫刚刚出现在上校的身后,上校也只是转身站好,就用矢弹枪一枪就把这头食人生物打得当场爆开,然后将链锯剑迅速挥动两下,把它的两条大腿活活砍断。
上校的表情实在太冷静了。丝毫不像是在战斗,就好象只是在清晨的新鲜空气里散步一样。该死,他实在是太冷酷了。跟他比起来,那些战斗修女最多也就只能算得上是感情丰富。
杜天豪脑子里又产生了属于凯奇中尉的思维意识————上一次,两个多月以前,在这里接替防御任务的时候,那些战斗修女,她们看着我们,也就是这群罪兵流氓的时候,眼神简直要比帝国北方边境最寒冷的冬夜还森冷。
突然,杜天豪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门房的西边。目光与目标骤然碰撞的瞬间,杜天豪几乎在恐惧之中把自己的舌头活活咬下来。
那是在初升的月光之下,一头特别巨大的虫族巢主身影。它几乎有周围活动的人影的三倍高,这东西总共有四条上肢,上面两条合并生长成一支巨大的生体枪。余下的两条上肢,一条连着一把骨质的大剑,一条连着一条长鞭一样的器官。在它的两腿之后,长着一条巨大的尾巴。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带有骨质甲片的巨蟒。尾巴末端是差不多有人累胳膊那么粗的尖刺,还有能够两口囫囵吞掉一个人的下颚。在这头大型怪兽的全身上下,到处都布满了光的甲壳,以及无比坚硬的骨质尖刺。
按照帝国军务总部对泰伦虫群不同物种的战斗力划分,巢主在战斗中的地位,相当于主力军团战士。这种划分没有什么错误。可是在杜天豪脑子里,总会下意识的联想起军团战士身上那一整套厚厚的动力战甲。
虫族巢主的毒晶炮朝着门房方向开火了,那个位置负责守护的国防军军士兵和所有异形生物统统都被撕了个粉碎。巢主丝毫没有残杀自己人等同于犯罪的意识,新鲜血肉却对它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刺激效果。它将硕大狰狞的头部向后一缩,再猛地前伸,释放出一声可怕的怒吼。那声吼叫,就象是一道海面上数十米高的巨浪一样,将恐惧深深打入每一个人的心中,让士兵们颤栗的放弃了战斗意志,被他们面对的虐虫和战虫割倒。然后,那头可怕的暴君从胸墙上跳下来,它全身的重量压在巨大蹄足上,将地面上的石板狠狠踏碎,激起一片漫天飞舞的石屑。
杜天豪看到一名士兵被压在巢主脚下。那个人已经没救了,双眼瞪大,胸膛被活活挤压得爆开。从破口望去,可以看到粉红色的碎裂肺泡。
巢主朝着四周巡视了一番,然后,那双无比邪恶的眼睛,狠狠盯在了正在集合士兵,准备发动反击的上校身上。那些手持激光步枪的士兵们冲到了近前,一道道光束毫发无伤地落在那头巨大生物体表的角质盔甲上,却没有产生丝毫伤害效果。几名士兵一拥而上,抡起他们的刺刀,“劈劈啪啪地”朝着坚硬的甲壳上猛刺,依然无法寸进。这强势的反击,顿时激起了巢主的滔天怒焰,它咆哮着,将上肢巨大的骨剑横向挥舞过来,顿时,杜天豪只看到一片血泉喷射出来。
站在最前面的四名士兵身体从中部被活活切断。骨刀的锐利程度堪比动力强劲的链锯剑,四个人的身体表面出现了一条血线,然后从腰腹位置被砍断。他们在这一击中全部倒下了。凶残无比的巢主上肢上长鞭挥出,上面的倒钩将另外名士兵的胸膛刺穿。紧接着,将那名士兵残破的尸体狠狠甩出来,尸体直挺挺地飞过高墙,种种落在了院子侧面的一堆杂物上,血肉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