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六节 计划(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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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子是弄到手了。但这种东西目前仍然只是一种餐具,根本不能称之为武器。
它很钝,只能用来对付食物,对人的威胁几乎微乎其微,甚至可以不计。高立权仔细观察着手里这柄来之不易的战利品,他必须把叉子边缘磨出锋利的刃口。前面和后面都需要这样做。如此一来,既可以当做锥子一样直刺,也可以在关键时候发挥与刀子相同的作用。
这是一个非常辛苦,也必须小心翼翼的过程。高立权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感谢着霍克斯那种相当于地震般的可怕呼噜声。天知道这家伙的睡眠状态为什么如此之好?也许这个家伙天生就是懒猪转世。高立权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私下里偷偷摸摸的劳作着。牢房墙壁是坚硬的花岗岩,他在夜里一直在墙壁上来回打磨着叉子的柄端和前面。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高立权显得特别小心,特意找了块床下的砖头,以免有人在无意间看到那些密集的划痕。叉子摩擦墙面的动静很大,却被音量更大的霍克斯呼噜声彻底盖过。这家伙的鼾声是如此恐怖,就连守卫也不愿意在这间牢房周围走动。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就看你是如何去发掘,如何去使用他。
高立权在床上,侧着身子,一边随时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把手压在叉子的长柄上。这个位置已经被他磨成了一根尖刺,非常适合捅穿咽喉,肺部,或者气管。
他足足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把叉子打造成了想要的形状。虽然这东西又小又粗陋,但显而易见,已经变成了一件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没有人发现叉子的问题。无论厨房还是武装守卫,都没有察觉回收的餐具数量不符。也许,他们从未在这个问题上有过足够的重视。
高立权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其它方面。
电梯就设置在牢房侧面的走廊上。高立权一直默默观察着,发现:绝大部分时间,电梯都停在监狱底部或者顶层。只有在开饭、锻炼和洗澡时间,会停留在牢房层面上。在那种时候,总有着一大票武装守卫和其他犯人在场。对于一次成功的越狱来说,这样的人数实在太多了。高立权一再告诫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让看守在其它时间把电梯叫来。最好,现场只有一、两个人。同时,还得想方设法让他们把其它的牢房门打开。只有大量的其他犯人出现,情况才会变得混乱,自己也才有更多的机会。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高立权表现的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他沉默寡言,不再与其他人说话。每天就餐时间也从不与人交谈。在健身房里的时候,虽然也会对着沙袋发泄愤怒,却很是冷静。即便偶尔有人过来商量着想要换换手,玩玩沙袋,他总是沉默着离开。
他变得越来越可怕。至少,在犯人们看来如此。
也有人想过要找高立权的麻烦。比如瘦子,还有之前那个被他杀死的囚犯同伙。类似的事情在几个月当中连续发生。有些是在洗澡间,有些是在健身房,还有些发生在监狱顶楼放风的时候。高立权很精明,他总是呆在监狱摄像头能够拍摄到的位置,或者是可以被巡逻的武装守卫看到。尽管挑衅者们也针对他制订了一系列报复计划,却总是被高立权当场打得半死,也有足够证据表明自己绝对不是主动挑衅一方。
看守长拉斯克斯不是傻瓜。他很注重证据。高立权身上的变化,拉斯克斯全部看在眼里。老看守长并不认为他是一个疯狂的杀人犯,也能够理解犯人之间的摩擦与仇视。他没有对高立权特别对待,也没有放过那些主动上来惹麻烦的家伙。久而久之,高立权在宋城监狱里变成了极其孤傲的存在。武装看守对他不再抱有戒心,囚犯们也对他予以冷落,甚至无人与其搭话。
边缘化,这就是高立权想要的结果。
只有让自己变得隐形,才没人会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种事情在和平时期的地球上很常见。以一个单位为例,不外乎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勤劳肯干的,一种是每天上班磨洋工,拖拖拉拉什么也不愿意做的。当然,领导对于后者的确可以用工资之类的手段进行遏制。但懒鬼当中也不乏聪明人。他们总是对于交到手上的工作能拖就拖,实在拖不了就随随便便做一点。反正急等着要的人是单位领导,又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领导的脾气和耐性也就不再,转而把这些事情交给别人。每当这种时候,懒鬼群体又会出现更进一步的分化。如果是贪婪而愚蠢的懒鬼,会为了加班费和奖金之类的福利找到领导吵吵嚷嚷,最后在领导脑子里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到头来,非但各种好处没你的份儿,反而还会给自己带来下岗等等一系列可怕的麻烦。
换了是聪明的懒鬼,就不会这样做。他们会一言不发,走路轻巧,就算平时说话声音也不会大。开会的时候总是坐在最后一排,或者是最为阴暗的角落里,让所有人都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就是隐形术和边缘化的最高境界。你可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但你的名字不会就此从劳动人事局的档案上被抹除。单位财务每月发工资的时候,仍然有你的一份,只需要每天微笑,然后有那么一、两个人看见自己在班,再然后,就是远远消失在领导的视线之外。让他看不见你,想不起你,不会用你去做事,但发钱的时候,永远都有你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