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五节 暗流(1 / 4)
我们都曾经年轻过。
那是一段最美好的岁月。纯真、勇敢、毫无畏惧、不怕艰险、理想和希望就像树上的果实那样触手可及。在年轻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事情是困难且无法做到的。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你是否去做?还是逃避?
王启年也经历过相同的年龄段。那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激进。表面上的老成持重不过是伪装,骨子里随时随地都在释放出桀骜不驯和!激扬。
作为地球人当中最为顶尖的研究者,王启年在首次与亚特兰蒂斯人接触后,就提出在联合国系统设置生物研讨项目之类的特殊部门。
那个时候,五国核心集团已经得到了一阶强化药剂和免疫药剂等资料。出于私心,也出于热血青年对国家强盛的理想憧憬,当时尚未发胖,算是颇为英俊的王启年建议:对五国集团之外的其它国家全面封锁相关信息。就连对抗病毒最为关键的一阶强化药剂配方也拒绝公开。而是按照未来生物战争的具体进程,以各国军队在战斗中的实际战绩为参考,当做奖励不间断的发放。
“有了国家,就有了争执。先行者总要比后来者得到更多,占据更多的物质和技术资源。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是,在和平时期的背景下,对未来病毒灾难一无所知的人们,只会觉得这是个笑话。就算公布两种药剂的配方和资料,很多中、小国家仍然对此不以为意。他们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外星人,不相信有hpo最简单的例子,朝鲜的金家就一直对国内民众宣称:hpo是美帝国主义通过电脑特技和媒体吹嘘搞出来的噱头。”
“从亚特兰蒂斯人那里得到的资料,需要全面整理,转换为人类熟悉的数据之后,才能展开实用性研究。以一阶强化药剂为例,按照原始数据,我们最初的研究预算为五百亿美元。这还仅仅只是前期研发所需的经费。如果把实用化研发的整个过程计算进去,再加上首支实验成品试制成功消耗的种种费用,总数已经超过八千亿美元。”
“这仅仅只是正常的研究成本。强化药剂投入生产,阶段性量化,乃至最后的大规模产出,还需要更多的资金。以我国为例,从病毒爆发前制造出第一条生产流水线至今,综合费用恐怕超过了“兆”为单位的巨量资金。当然,“钱”这种东西只在和平时期产生作用。病毒爆发以后,我们就完全以资作为代替,再也没有了这方面的需求。”
“前期资料的研究费用,由五国集团共同承担。你可以想象,如果这些资料对全世界公布,有几个国家会愿意拿出资金进行研究?你得明白,从最初发现,到后来一步步验证,五国集团拥有的秘密不可能全部公开。其它国家想要参与,就必须额外组建研究部门,单独拿出资金。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近万亿美元的庞大资金,对任何国家都是巨量的财富。它们只会选择不相信,选择漠视,选择加大国际国内的宣传渠道,声称这是五国集团妄图搞垮本国经济的阴谋。”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还能选择灾难爆发后在公开研究数据。当然,五国科研人员的辛劳不能白白浪费。除了我们,其它任何国家都没有独立制造基地建设组件的能力,在强化药剂生产方面也有很大困难。我倡议成立战争研讨大会的目的就在于此。他们必须与变异生物全力战斗。只有这样,才能以奖励的方式,不断得到帮助和支援。”
“年轻人的头脑都容易发热。我也不例外。那个时候,我非常固执的认为,生物战争不会持续太久。毕竟,地球人口多达几十亿,亚特兰蒂斯人提供的资料也表明,被病毒感染的丧尸是一种行动迟缓,没有自主思维能力的怪物。当时,我觉得这场生物战争最多不超过五年就会结束。基于早在战前的准备,我的国家可以从中获取巨大的利益。我们将成为世界上最庞大,最具发言权的超级大国。然而,这种美妙的想法在病毒爆发后彻底破灭。我也忽然发现,自己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傻瓜。”
老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脸色也变得涨红。他很快控制住情绪,慢慢变得冷静下来,喝了几大口茶水,王启年把目光投向屏幕,问:“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的故事很无聊?非常无趣?”
苏浩微笑着摇摇头:“恰恰相反,我听得津津有味,快入迷了。”
“联合国生物战争研讨大会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情绪平复的王启年对苏浩的话不置可否,他淡淡地说:“成立该机构的目的,主要是对生物战争中功绩卓著的国家、人员、组织进行评判,同时予以奖励或惩罚。就像你当初发现银骨的时候,这项功绩已经被联合国认可。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军部没有对你进一步制裁的部分原因。毕竟,首位银骨发现人如果因为其它原因被送上军事法庭,传出去总是个笑话。”
“下面,我要谈的就是重点。”
老胖子恢复正色,严肃地说:“研讨大会还有另外一项极其重要的作用。按照我们与亚特兰蒂斯人签署的协议,每隔四年,它们都会开放百慕大三角海区的航道,与我们进行接触。这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交流,而是根据生物战争的进程,把该时间段内遭遇的突发事件进行汇总。比如变异生物的进化速度,“月潮”引发的大规模生物狂潮,以及人类科技和技术力量无法解决、应对的各种困难都提出来,由亚特兰蒂斯人选取其中一部分帮助解决。这就跟当时它们给予我们强化药剂配方一样,属于战争进程中额外的利益。表面上看,当然是件好事。实际上,我猜测那些混蛋只是不想我们失败得太早,战死者太多。那样一来,它们也就无法从中实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