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呈兵王满渡(1 / 1)
想起当日段明玉当日和程知远两人拖家携口.仓惶逃出汴梁.落脚宋州的情形.如今自己拥兵十数万.强势回归.看着远处汴梁若隐若现的汴梁城头.段明玉在马背之上挺直了腰身.忍不住仰天大吼出來一句狗血的台词:“老子又回來了……”
李克用比段明玉早到汴州五日.李克用十万大军开到汴梁城之时.汴梁城已经被黄巢和秦宗权二十万大军包围得水泄不通了.黄巢已经围着汴梁城猛攻了半个月.死伤颇为惨重.而作为守城一方的朱温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方在半月之久已经打出了莫大的火气.
李克用大军一出现之时.黄巢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害怕出现包围陈州城那般的惨剧.直接就率领大军退到了汴河王满渡口.黄巢准备背河扎寨.鼓励军心.誓死一战.当然.这里的誓死一战是对伪齐军的下层军卒而言.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也不会轮到他们上战场厮杀的.
段明玉赶到汴河的时候.黄巢正在准备渡河的工作当中.广鼓声悠长的在长长的行军队列当中响了起來.伪齐军渡河大军.正走得灰头土脸.渡这汴河就已经花费了太长的时间.天幸朱温所部看來真的是也已经打得师老兵疲.士气已经沮丧.再沒有主动出击的意愿和能力.不然在渡河的时候加以攻击.就足以伪齐军大乱一场的.
当伪齐军主力战兵渡河大半之后.各级将领就奉大齐皇帝黄巢之命拼命督促大军向延伸.夜间临敌行军.是兵家大忌.在渡河负责指挥前军的将领号令下.哨探向前伸出.全军就地扎营休息.金鼓号令声中.沿着大路开进的一队队兵马.最前面的向两边分开.后面源源而进.前头兵马就同时向两翼延伸越來越远.
过了汴河已经是一马平川.选择地势扎营也不用费太多心思.将大队人马按照营伍散就是.当两翼散开得足够远.扎营号令就已经传下.
伪齐军渡河主力.在离汴梁城不远处就已经摆开了一个巨大的方阵.以伪齐军每一正将所领一军为单位.分别扎下营盘.后面辅兵沒有跟上來.一切扎营工作都得自己干了.挖壕沟.树塞栅.砍伐树木当作鹿砦.当兵的走得筋疲力尽.还得干这些苦差事.人人都是叫骂连天.而且辛苦处还不止于此.战兵要背负盔甲兵刃.能带的干粮和帐篷就少.
现在临近冬日.沒有帐篷可是要冻得半死的.伪齐军前军所携带的帐幕.差不多能保证到都头.其他人就得挖地窝子了.想到这个.这骂声就更加的高亢了起來.但是这有什么办法.
黄巢远远的离开渡口享福.各个正将各自管自己这一摊子.渡河秩序本來就乱.速度快不起來.他老人家.再催起着辅兵轻重跟上就是.一切齐集了.双方再行决战.
反正汴河离汴梁城实在太近.要耽搁也就是天把两天的功夫.大头兵们咬牙忍忍就是.所以伪齐军战兵主力渡河差不多七七八八了.就得军令在沒有辎重跟随的情况下向前行军.这些苦头.只能自己吃足了.
在伪齐军当中.林言素來也称作是能将.这个时候.他就骑在马上.叉腰环顾四野扎营的纷乱景象.看着士卒们有气沒力的在那里干活儿.脸色黑得如同铁块一般.这个时候早有亲卫上來.禀报道:“大人.中军帐幕已经设好.大人辛苦了一天.早些下去休息罢.”话还沒说完.林言就一鞭子抽在了那亲卫头盔上:“士卒不休.某这主将先躺下了.成什么一个样子.将本将中军大帐移给士卒用.你们的也都拿出來.今天夜里.本将左右.有一个算一个.都睡地窝子.”
那亲卫挨了一鞭子.都嘟囔囔的走远.心下大是不平.其他正将各领一军.现在不怕是早就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他们的亲卫也跟着沾光.倒是自家将主这般作态.伪齐军是黄巢的.纵然你是他侄儿.但这摊子又不是你林言的.这般卖力作甚.
大事到了这个地步.黄巢麾下大将凋零.林言此刻已经被黄巢倚为助臂.可以算得上三军统帅了.但是这种苛刻的举动.也只能管得自家控鹤军军中.放眼左右.红日西斜.汴梁城影.也隐隐约约.
派出哨探尚未回报.周遭营盘无一不散漫松懈.士卒抱怨之声接地连天.宿将如他.也只能叹息一声.伪齐军军心士气.已经是一落千丈.不复当年起义劲旅风采.做为征战之士.杀敌致命才算本分.现在这个模样.算是什么.讨唐战事.伪齐军能不能夺下这场大功.还当真在未定之天.伪齐军扎营.激起满天烟尘.伸出去的哨探.这个时候也都渐渐回返.一队队的來到林言这里回报军情.
李克用大军.就列阵燕京之前.摆出了依城野战的态势.段明玉坐镇后方.以防秦宗权的蔡周军和黄巢前后夹击.不过这个秦宗权和黄巢又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按照常理來说.怎么不会來触这个霉头.黄巢已经完全失却了对秦宗权的控制能力了.
河东军列阵于前.伪齐军同样也扎下了营盘.摆出了堂堂之阵的模样.看其旗号.全军主力已经在此.河东军远拦子.也并沒有放得太远.而是只用來遮护自己大军.这些军情.一道道的传回來.林言反复确认之后.才以手加额.对天叹息:“天幸朱温士气也堕落得不成样子了.要是他们稍稍主动一些.只怕俺们就得败退回王满渡口河边上去.挨过这一两日罢.将自家营盘立稳当了.等秦宗权赶來.俺就交卸了这个差事.这场大功.就让秦宗权亲手去抢罢.俺只要弟兄们能少些杀伤.就与愿足矣.”毕竟年轻了.林言这个时候竟然开始指望不靠谱的秦宗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