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 桥梁(1 / 4)
现场被巨大的天幕包围着,在夜幕之下难以看清,而其中原本闪闪生辉的魔法阵,此时也有大部分面积被灰雾掩盖了。当光芒黯淡下来,雾气渐浓的时候,这个十字街口便充满了迷途的感觉,即便平时就很熟悉这一带的人,也定然会生出走入陌生迷宫的错觉,而无法找到正确的归路。这是灰雾弥漫之处经常会出现的情况,而在灰雾涌动的不详和异样更是让我感到熟悉,阴影中,角落里,视线捕捉不到的地方,总会让人觉得有什么怪物在蠢蠢欲动,而除非真正走出这片迷雾,否则永远无法确认,那到底是一种幻觉,还是确有其事。
恐惧源于未知,也源于可以感知到的朦胧,即便是网络球的手段,也无法避免灰雾的这种特性所带来的恐怖。而这种东西,无论是由谁使用,在何时何地出现,是用什么方式释放出来的,都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这种给人强烈异常感的性质。
我和另一个我的交流就在这种沉默的异常中结束,我们的对话,仿佛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和时间中进行,甚至于,让我觉得,并非是用嘴巴,而是通过心灵进行着对话。我们彼此凝视和确认各自的存在和认知,这个过程在我感知的时间线上是相当漫长的,然而,当我回过神来,再一次从确实的意义上,被周遭的资讯包围起来时,才察觉其他人的交涉才刚刚开始。
那种感觉,就好似站在湖的中心,湖水一度被分开,留下只容许我和另一个我立足的空地,而在结束之后。一直被隔开的湖水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只是一瞬间,就将所有的范围都淹没了。只剩下激荡的暗流在推攘着身体。
另一个我的感觉也相差无几。我们虽然在此时体现为两个个体,但是,我们的心灵。却前所未有地紧密联系着。这种联系是强硬的,理所当然的,不容分割的,通过这种蜘蛛网一样的联系,我下意识觉得自己明白另一个我的内心,也下意识认为。对方亦是如此。
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可以隐藏起来的东西。
或许,这是因为我们本就是本质的一个,仅仅是在表面的体现上,分成了两个。
高川终将只有一个——这样的认为,从未没有像此时如此清晰明确。那已经不再是一种推断,一种信念,一种抉择,而是本该如此的变化。
我将视线从另一个我的身上转开,我也能感觉到,另一个我也是这么做的。虽然没有详细交流,但我的想法已经被他所知晓。而他的赞同,也在与此同时从心灵深处升起。在这种奇妙的感应下,语言似乎已经成为了无用之物。我们看向同一个方向,光芒魔法阵的丝线,已经蔓延到了黑球恶魔的外壳上,让一直显得被动而沉默的黑球,越来越有一种“核心”的存在感。
虽然网络球的独眼石门仍旧步步紧逼,而且即将成功,但我仍旧不觉得,它可以赶得上爱德华神父的动作。刚刚聚集过来的网络球成员。已经抛开了独眼石门,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喘息一口气,显然那个独眼石门也不是什么没副作用的好东西,同样也可以判断为。这个时候,独眼石门已经不再需要网络球成员的力量去支撑了,灰雾在门被外力关上之前,只会沿着惯性涌涌不绝。
锉刀带着两名属下正在和席森神父交涉,锉刀和同在那一边的好几个神秘组织的成员都有些交情,席森神父的作战计划,正因为另一个我和锉刀小队的到来,进行着最后的修正。即便在这个时候,那些人也没少将目光投在我和另一个我的身上。我想,他们其实是了解,或者说,刚刚明白了,我和另一个我表面上的关系。我的出现方式,我和另一个我的相似性,只需要一定的情报,就能从蛛丝马迹中得出一些表面的答案——即便那铁定不是最终正确的答案,但是,我和另一个我之间必然存在密切的关系,这一点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深入参与了伦敦会议的另一个我,根本就不可能在无孔不入的监控中隐藏自己的秘密,除非,它一只被锁在心底,就如同“江”一样。
而我,已经出来了。
或许,在我出来之前,另一个我就已经没有隐瞒我的存在。
我在意识态的世界里,也没有少碰到其他的意识行走者。
我的存在,我与另一个我的关系,从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再是秘密。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我和另一个我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性质和意义。
“果然很像。”
“是双胞胎?”
“听说是精神分裂,也是意识行走者的手段。看起来像是少年的那个,其实是个老怪物。”
“虽然听说双方是敌对的,为了避免如今的情况,那个青年人还找过网络球,想要获取他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