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1 / 2）

东北的秋天一向很短，十一月份深秋时，就已冷的同南方的三九天一般了，又时常会下几场秋雨，让第二天的早晨愈发寒冷。体质不好的人这时已经早早的换上冬衣了，蒸发的水汽总会毫不留情的带走热量。

十一月了，开学居然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高世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就要民国十九年了，就像从前十六个匆匆而过的春秋一般，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早上出门的时候，佟宁聂特意给高世泽围了一件毛皮披风，厚实的毛绒十分争气的挡住了瑟瑟的秋风。竖起毛领，便不用担心灌进风去，骑在马上也不觉得冷。

街上堆满了落叶，多是昨夜的霜冻打下来的，踩上去的每一步都有哗啦哗啦的声音。高世泽把马关进马厩，又从自家店面里一步一步的朝学校走去。

方到校门口，看到李归宁的马车也正好停在校门口，李归宁正从车上下面。

高世泽快步走过去，厚着脸皮打了个招呼“早啊李同学，早啊陈伯。”也没忘了陈伯。

陈伯一脸不屑，冷哼一声。李归宁回头，也打了招呼。

李归宁今天穿着件厚厚的米色洋装，还加了件披肩。两只小手揣在装着暖炉的手袋里但自幼生长在南方的少女还是受不了北方的凛冬，精致的小脸被冻的白里透红。跟高世泽走进学校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嘟囔着“我该戴个帽子的……”

高世泽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教室里应当生了炉子了，保山城最不缺的就是煤，进屋应当就暖和了。”

“那…那我们快点吧。”

两个人快步走进教室。果然，教室中央的洋铁炉已经生起来了，旧时取暖多是用火盆或者花盆炉子，填煤时要搬到屋外去，而且不好通风，每年冬天常有夜里被闷死的，若发现的早，抬到屋外吹冷风，灌上酸菜汤，一会也就醒了，发现的晚，嘴唇都变色了，救回来就很难了。

建学校时，出资出力的几家也想到这些，便托张柏菱的父亲从外面购进了一批带烟囱的洋铁炉来，找人装上了。

张柏菱当时也随父亲前去，回来之后才说，北平的官家老爷都是不用生炉子的，家里只是安了一段歪七扭八的钢管，便会自己发热了，被滕佳迒叫出来这叫暖气，好一顿嘲笑他不学无术。

既装上了洋铁炉，窗户也就可以放心关上了，玻璃窗子挡住了冷风，来自中心的温暖慢慢扩散，大家都穿的很厚……慢慢的，不知道谁打了个哈欠，随后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气的老秀才面色青白，当场又讲起了他当年寒窗苦读只为考取功名，报答圣恩的故事。

“也没看你考上举人啊，十年寒窗，咋没把你冻死呢？”

张柏菱在底下小声嘀咕。“张柏菱！你给我站起来！”老秀才显然听见了，一边骂他一边讲什么三纲五常。

和吃了后世的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骂着骂着，下课铃就响了，所有人立马站起来，老秀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悻悻出门了。

四个人披上衣服出了门，上午已不像早上那般冷，刚走到走廊，张柏菱和滕佳迒就掏出烟来点上。

健次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也点上烟，不解的问四人“为什么，我，还是，听不懂先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