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军团二(1 / 5)
四,寻淮洲勇抗昏令,跳出敌人包围圈
18日又接中革军委电令:“迅速占领遂安城,并暂定以此为中心,在闽浙皖边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新苏区。”奉命后,先遣队进驻离遂安城四十公里的白马镇。部队在白马镇召开纪念九一八事变三周年大会,开展抗日救国宣传。……
中革军委的一系列批评和指示,特别是要求先遣队以遂安为中心建立苏区的指示,使先遣队困惑不解,因为它完全脱离先遣队当前的情况。遂安位于新安江上游,距杭州约二百公里。这个地方虽是山区,但处于衡江、兰江、新安江三角地带,江水较深,汽船可以通到建德、兰溪,还有浙赣铁路和公路干线,敌人交通方便,这样的地形,对先遣队机动十分不利。那里地瘩民贫,居民多以竹木为生,产粮很少,解决部队给养困难。特别是当地没有党的工作基础,相反的是赣东北逃亡地主的聚居之地。不论政治条件和自然条件,以遂安为中心建立根据地显然是不适宜的。
更何况当时浙江敌情日益严重,蒋介石面对红军连续攻占城镇恼羞成怒,9月15日电令各县县长:“督率团队,固守待援,万一守御力尽,则与城共亡。”否则,“失陷城镇,糜烂地方,则军法俱在,决不姑宽。”浙江省政府赶调军队增强遂安城防,城内守敌增至两千余人。与此同时,国民党闽浙皖赣边区"剿匪"总指挥赵观涛在常山与浙江省保安处处长俞济时策划组成左右两个纵队,会合遂安守军共同"会剿"先遣队于遂安附近。俞济时率补充第一旅王耀武部和浙保一部为右路纵队,由衡县北驰遂安。伍诚仁率本部第四十九师为左路纵队,由常山、开化向东北推迸。浙江的《东南日报》在21日声称:大军云集,包围之势已成,今日开始“围剿”,三日内将全部消灭红军在遂安白马地区。
先遣队派出去的侦察员很快就回来了,侦察结果表明,除了上述情况外,国民党还把云南的第七师从闽浙赣边“剿”共前线调来浙西,由蒋介石的心腹俞济时指挥追击红七军团。蒋介石下了死命令:获战绩者赏;行动迟缓,畏缩不前者以贴误军机论罪。
侦察员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从敌兵身上缴获的密信。寻淮洲开信,见上面写着:“你们十八人要坚持下来,今晚有大批国军来白马。”
敌情严重,红七军团处境十分危险。如果继续按照中革军委的指示迎战来敌,那么,等待红七军团的就只有全军覆没。
千钧一发之际,寻淮洲挺身而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我们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只有不顾中革军委的指令,浙江是绝对不宜久留了。我决定,部队立刻向皖南和皖赣边转移!”
粟裕、刘英立即表示赞同。
曾洪易自出闽北就消极抵触,连日来又见敌人加紧围追堵截,天上时有敌机侦察轰炸,他吓得魂不守舍,夜间常做恶梦。当寻淮洲提出向皖南和皖赣边行动时,他也表示同意。
持反对意见的只有乐少华,他说:“北攻遂安,并以遂安为中心创建新苏区,这是中革军委赋予我们军团目前的任务,我们必须坚决执行。向皖南和皖赣边行动,是违抗中革军委的命令,实行退却逃跑路线,我坚决反对。”
寻淮洲气得满脸通红,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便按搽住愤怒,心平气和地对乐少华说:“政委同志,你能不能冷静一些,不要动不动就扣帽子好不好?体有理就在桌面上摆嘛!现在敌情这么复杂,单凭我们这几千人,这么些装备,能在遂安站稳脚跟,能以遂安为中心建立起根据地吗?何况去皖南也是中革军委给我们规定的最终目的地。所以,我考虑再三,……”
寻淮洲还没有说完,乐少华猛地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吼道:“寻淮洲,你的话有完没完?不管你怎么说,要去皖南和皖赣边,休想!我是军团政委,有权决定军团的一切。”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此刻,任何一点让步都可能招致全团的覆没,寻淮洲也跟着拍案而起,大声而又严肃地说道:“乐少华同志,这是商讨军务,不是骂街,请你注意一下自己政治委员的身份,更不要以势压人。我告诉你,我是军团长,负责全军团的军事指挥。为了圆满完成中央赋予我们军团的任务,也为了保全军团几千人的生命安全,我坚决反对攻打遂安,主张立即转向皖南和皖赣边行动。”
乐少华一听,更是暴跳如雷,他猛然抓起自己喝水的土饭碗摔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土饭碗被摔得粉碎,继而一脚踢翻板凳,圆睁双眼,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寻淮洲咆哮道:“寻淮洲,我再一次警告你,不打遂安而去什么皖南皖赣边,是违抗中革军委的退却逃跑行为,我要报告中革军委,你可要负责任。”
“大丈夫敢做敢当。我身为军团长,共产党员,为党的事业,为全军团人的生死存亡,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何况负责任是我的职责,至于你要向中革军委汇报,这是你的职权,你去汇报好了。不过,我也要警告你,不顾客观实际情况瞎指挥,将导致全军团的覆没,是对党、对人民的极大犯罪,是拿全军团几千人的生命开玩笑,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寻淮洲豁出去了。
寻淮洲说罢,乐少华就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了。曾洪易呢?他默不作声,对于这种场面已司空见,再说,他已无精打采,自顾不暇了。
当晚,寻淮洲即率先遣队连夜跳出重围,向皖赣边界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