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地不醒,归来风雨满哭(1 / 4)
丘壑的龙神大太子,忽然听醒言问起这事,倒有些惊讶。这样不动声色做大事之人,其实于世情甚是淡泊,真不太能理解醒言这一
样“凡人”的心情。什么痛悼婢、悲惜同门,这些在他看来无非是建功立业的借口。也许当初或有肇因,但绝非念念不忘认真相待的正果。扪心自问,虽然自己也有贴心的碑女;那个冰娥,平时为自己鞍前马后往来奔走,自己也甚是喜,将来大婚也不妨收为媵妾。不过,这已是自己能给她的天大荣耀,要说怎么上心,未必。比如活着如此,如果真有一天她死了,无论如何死的,自己为她的难过绝不会超出一日。
正因这样的心境,当他见醒言真个牵肠挂肚、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有些动容;一边暗自称奇,一边口中说道:“一向不知醒言兄用情至此,实令愚兄折服。不过在下倒有一事不明一一虽然兹事体大,但也不过愚兄片言之劳,醒言兄何不尽早言明?”
这时节虽然醒言好像凡人,但相对来说一个是胜者,一个是降人,因此伯玉说括时总带着三分的谀气。听他这么问,醒言倒是坦然回答:“兄台有所不知,虽然这事盆横小弟心中已久,但今天大事要紧,一直也找不到机会说起。况且这大半年来,讨恶伐逆,风来雨去,我那些故友中亲朋父兄战殁的也不在少数,并非只有我一人伤心,故不敢早问。”
伯玉听了,暗暗点头,虽然对他这段痴情不以为然,但却敬他深明大义。伯玉心说,怪不得连雨师公子那样孤高傲世之人,也向此人低头,看来绝非偶然!
当即他也不再多问,便将所有实情原原本本相告,好让醒言安心。对于雪宜这事,他已早有安排。毕竟四渎檄文中几次提到孟章杀人掳尸这茬。他便不得不用心。许多天来。他都暗中派人盯看那放置雪宜遗驱的冰晶洞冷寒窟,每天都须向他禀明那附近的一切风吹草动。所幸,就在一个多时辰前那侍从还来跟他禀告,说冷寒窟一带一切正常!
听了伯玉这样告诉,醒言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他。当即便专心和大家一起往囚禁孟章的秘地行去。
只是,正当醒言一行急往龙域东北面疾行,半路却忽然碰见许多青蓝皮甲的武士迎面而来。远远的醒言就看见,这些龙官的甲士直跑得盔歪甲斜,气喘吁吁的奔到近前。呼啦啦跪倒一片,跟君主们惶急禀告那困锁孟章的地底囚窟中出了大事。
在巡逻武卫首领结结巴巴地禀告里,醒言伯玉听得分明,原来在片刻之前,这营龙麟卫例行巡回到那处囚窟附近。发现原本重兵把守的秘·窟洞口外竟是尸横遍他!第一眼见到时,这位营佐还不相信自己的眼晴。等定下神来,各操兵械大着胆子奔进深邃洞窟里,发现那螺旋而下的石阶上倒毙着更多的尸体。一直走到锁絷孟章的海底深前,那么多死尸中竞没发现一个活口。等急吼吼跑到囚室前,则发观早已人去室空,只留地上几条寒铁打成她锁链!
听得这样剧变,所有人大惊失色。不管如何那孟章毕竟是个象征;若是脱逃,也不知会生出什么祸患。于走伯玉、醒言等人也不及细问。便飞快赶到出事地点。
到得那处秘窟之外,果如方才龙麟卫所言。黑洞洞的窟门外到处都走横倒的尸体。缕缕的鲜血,如水草般袅袅冉冉,在熹微的海光中静静地飘扬,显得格外诡秘。等赶到近蓄前细查,醒言便发现这些殉职武士虽然伤口溢血,口子也开得极大,像是瞬间被什么凶狠的猛兽利爪强力丝开,但若仔细察看,便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肉茬口全都十分光洁,只微微有些变色。仔细探看,醒言便发现这些皮肉全都凝固,丝毫看不出原来的肌理。
再看看这些尸体伤口旁稀薄的海水,全都嘶嘶作响,冒着无数细小地气泡,醒言便怀疑这沙伤处都曾被高热灼过。探手一探,果然如此!稍稍看过殉职侍卫的尸体,醒言、伯玉等人赶紧戒备着冲入那处深黝的洞窟中。果不其然,沿着螺旋的石阶般盘旋而下,沿途又倒毙着许多持刀执剑的武士。他们周围,还散落刀斧的碎片,显示也经过稍微的抵抗。再看他们伤口的情形,和洞窟外的尸体别无二致。见得如此,醒言和伯玉也不敢怠慢,各执刀剑在手,和身后许多将佐一起小心向洞底探去。
这时,沿路潮湿的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依然幽幽放光,许多造型古朴的铜灯里鲸油熬成的灯烛依然明亮。
在这灯珠交辉中盘旋而下的秘窟石阶亮如白昼。也用不了多久,醒言一行便奔到洞底囚禁孟章的密室前,不用走到跟前,远远一看,便发现果然室门大开,石崖内空无一人,只有许多截断链散落四处。又奔得近些,醒言见到这些蓝幽幽闪着寒光的铁链几有手臂粗。
见此特景,醒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当即他问伯玉:
“你看那孟章如何逃脱?”。
“这……”
见到眼前特形,再听醒言发问,伯玉脸上不禁有些愧色。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之时。伯玉稍微一想,便根醒言说出自己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