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孝子(2 / 3)
“去医院,老白。”白天明对司机说道。今晚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让白家的司机开车。平时,他可从不启用司机,五万块钱的夏利还让专门的司机伺候,一定会笑掉人们的大牙。老白点了点头,便发动了车子。车子迅速向医院驶去。一路上,林母伏在林亦风肩头咳嗽不止,每咳一声,林亦风都心惊胆战。母亲的病体撑了这么多年,只怕是一架陈旧的机器到了该报废的时候了。想到这个比喻,林亦风连忙惶恐地打断自己的心绪,懊恼自己尽想些不吉利的事情。而身边的马茹芬更令他心生不安,她的双手正紧紧勾着他的手臂,头紧靠在他肩上露出孩童的笑容。车子开出不远,她就酣然睡着,嘴角还流出涎水。这看起来神志不清的女人口口声声自称是他的妈妈,他真有些不知所措。
第六十五章迷惘
车子开到市医院的时候,马茹芬已经睡得十分沉。白天明回头看了看她,对司机说道:“老白,大太太睡着了,劳烦你照顾一下她,我送他们二人到急诊科去。”白天明指了指林亦风和他母亲。老白转过身子瞟了林亦风一眼,瞳仁明显张了张,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但嘴巴上并没说什么,只是惶恐地对白天明点了点头。林亦风对他的“惊鸿一瞥”见怪不怪,他将马茹芬轻轻推到一边去,拿了车上备好的一床毛毯给马茹芬盖上,便越过林母兀自下车,再在白天明的帮助下从车上将母亲背了下去。
来到急诊科挂了号,医生对林母做了初步检查,见林母又是咳血又是昏昏欲睡,便建议道:“恐怕得做个全面检查,看起来情况不乐观,还是去办住院手续吧!”
见林亦风面有难色,白天明从口袋里摸出钱夹递给他道:“你从家里走得急,一定没有多带钱,我这里有一些钱先借你,你回头还我就行。”见林亦风迟疑,白天明又道:“你妈的病要紧,虽然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这张脸二十五年了,拿着吧!”林亦风看看咳了一口又一口血的母亲,只好接过那个鼓胀的钱夹,带着一抹羞涩道:“谢谢,我一定尽快还你。”
办好住院手续,白天明陪着林亦风将林母安置到病房里,便告了辞,回身去寻马茹芬。一路上他都在寻思,看起来林亦风的家境实在糟糕透顶,他几乎一瞬间就将对若昭的叔侄情谊移情到林亦风身上。无论如何明天他都得来看看林母的病势。回到车上的时候,马茹芬还在呼呼大睡,嘴边的口水流出老长,他露出一个貌似长辈看晚辈的慈祥的笑容,便上了车。回到白家大宅,让老白将马茹芬背到白天朗那里,唬得白天朗一阵骇然。白天明实在累极了,无暇和白天朗再解释些什么,便回到自己屋内。
走进卧室,见柔桑刚好从浴室内出来,他吃惊道:“你怎么还没睡?”
“有些失眠,去画室呆了一会儿。”简短的对话之后,柔桑便流露百无聊向的神情。她穿了极性感的丝绸睡裙,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大腿,胸前的更是若隐若现,撩拨人的心弦。白天明有一瞬的激情涌现,三十多岁的女人有着不逊于二十多岁女人的容颜,更有着优于四十岁女人的智慧,可谓人生中的九月,最美好最丰富最迷人的季节。这一瞬他有些着迷,之前在“蓝家小筑”喝下的酒此刻全散发出醉意,齐齐赶跑了疲倦,怂恿他踉踉跄跄朝柔桑走去,紧紧地将她箍入怀中。
柔桑吃惊地张了口,但还是安静地呆在他怀里。他出车祸以来他们就没有这样亲密地接触过,此刻闻着他男性的体香,她竟有深深的排斥感。一定是因为太久了,生疏了,不习惯了,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体被另一个男人占据了,便对自己该履行的义务也产生了抗拒。当白天明的唇摸索到她的唇,一个温热的吻落下来,她本能地转过脸去。
白天明狐疑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目光里有询问、疑惑,还有一丝考究和探寻。
柔桑本能地心虚,支吾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这样不好。”说着,低了头疾步走到床边,“哧溜”滑进被子里,将头脸都埋在被子里头。白天明愣愣失神了许久,才机械地一颠一颠走到床边,脱了衣服躺下,心里堵得慌。柔桑说的难道不在理吗?柔桑说的句句在理,但是他心里就是像扎了根刺,不舒服。于是辗转难眠,和他同榻而眠的这个女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陌生得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
这夜,白天明梦见自己和女人行房,醒来时内裤上濡湿一片。柔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夹带了一丝鄙夷。而白天明也鄙夷自己,梦里和他行房的女人竟是刘凝波。他就这样亵渎了他的凝波。一定是他太久没有排遣生理需要,一定是他太思念凝波了。这夜梦到刘凝波的人,还有方逸伟。
方逸伟醒来时发现枕畔全湿,他竟然在梦里流下那么多眼泪,为他的凝波。方逸伟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正呆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穿了陌生人的睡衣。
“那是我的睡衣。”房间的门被推开,白天明走了进来,他穿了宽松的厚实秋衣,一颠一颠地走进来,走到窗边去,拉开窗帘,打开窗子,让晨曦的天光驱散房内的昏暗,让花园里植物的馨香和鸟鸣填充房内的空虚。使劲吸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他在靠窗的藤椅上坐下,安静地看着逸伟,道:“昨晚你喝了太多,吐了一身,柔桑嫂子拿了我的睡衣给你换的。”
逸伟显得尴尬,他和白天明之间隔着凝波的黯然离世。他觉得自己有负于白天明。毕竟他是凝波的好大哥,凝波家破人亡,孑然一身,他就像她的娘家人。于是他垂头低眉,立于床边,不敢挪动步子。
“为什么辞职?”白天明问。
方逸伟淡淡道:“没什么好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