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了(1 / 6)
2007年4月22日
那个周日的下午,我代表自己和张恒礼去看望钟沛。钟沛班班长号召大家一起去看望钟沛,连带别班别系能算得上是朋友的都叫上了。当然没人直接通知我,他们通知的张恒礼,张恒礼不想去就让我代表我们俩去。张恒礼不想去是因为他实在不喜欢那种苦凄凄的场面。而且张衣虽然出院了还是需要人照顾,我跟他必须分开行动。他当然愿意陪张衣。
我到钟沛家的时候他们家客厅已经挤满了人。易续没来。钟沛坐在沙发上听同学说着班上新发生的有趣事。他瘦了点,眼神有点疲惫,像好几天没浇水的花。他听得挺投入,不时也跟大伙儿一起笑笑。我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断那气氛,就把带去的水果交给他妈妈。
他妈妈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个班,又默默呆在角落,就把我带到钟沛的房间跟我聊天。那房间里很多画,都是照着易续的画画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画出来的都是败了的小黄花。阿姨听说我跟钟沛女朋友不熟悉,就把房门关了,向我发泄不满。说一个大学生,连开煤气要通风的基本常识都不懂,这一死,好吧,把自己儿子搭进去了,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耽误成什么样子!
我只好安慰说钟沛是个很开朗的人,再给他一些时间,都会过去的。阿姨就开始跟我讲钟沛怎么出生的,怎么长大的,上了哪些学校,被哪些老师表扬过,那些亲戚都羡慕他们家有这么个儿子,可惜被一个小丫头给耽误了!
阿姨说着说着开始问我家里的情况,爸爸妈妈做什么的啊,家住在哪里啊,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啊,爸妈的收入怎么样啊,有没有兄弟姐妹啊……我那时1833岁,对长辈有敬畏,问什么答什么一点儿不敢违背。后来在德国遇上funny,才知道有些长辈就是用来违背的。
阿姨正问着我父母的性格特点,门突然被打开了。钟沛被吓得轻轻叫了一声“我靠!”。
我也被吓得不轻,他后面居然跟了易续。狭路相逢,我再勇都胜不了,每一个细胞都紧张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钟沛站在门口没往里走:“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一会儿了!”阿姨说。
“人太多了,我就进来陪你妈妈说说话。”我潦草地解释着,短短的一句话,差点不能流畅地说出去。
客厅安静了,我不敢看易续,就指着客厅的方向问钟沛:“没人啦?”
“都走了。“钟沛说,他半眯着眼睛,目光里带着要看好戏的嘲笑。
我抱怨道:“果然不是一个班的!”
钟沛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说:“好像你特别在乎我们班同学一样!”
我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提起来,搭在一个衣架上,挂上半空被人欣赏,晾在那儿特别尴尬。
他妈妈连忙帮我打圆场:“你这孩子,人家好心来看你,怎么说话冷嘲热讽的,注意点礼貌,别把屁股当馒头、分不清香臭,把人女孩子弄得怪伤心的!”
阿姨这比喻,又是屁股又是馒头,让我觉得更尴尬了。我的脸开始微微发烫。
我刚想告诉阿姨说这就是我们年轻人的说话方式,不伤大雅。
钟沛比我快,说:“妈你不知道,她不在乎我们班同学,她在乎我们班的一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