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一章:现代文明的毁灭(1 / 1)
磅礴,压抑,充满了实体感,但是又完全是一片虚无。这里就是因为现世宇宙与神相宇宙融合,而在神相观测中显现的庞大结构:混沌之海。陈云鹭看向眼前的狂乱场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根据共进议会的探查,由于神相宇宙对于现世宇宙的侵蚀持续加深,因此生成了一些新的空间。这些空间被称之为“凹槽”,具有现世宇宙的特性,因此可以被清晰的观测到,但是却带有显著的神相宇宙特性。而这些凹槽,简直就是想象力的博览全书,无数匪夷所思的幻想,都在这里得以实现,而混沌之海正是这些凹槽的集合。
不过陈云鹭屡次到这里所要寻找的,并不单单是这些凹槽。这些凹槽大多只是某些现世宇宙的投影,只有部分信息是有价值的。她到此地来并不是单纯要找某一个点,而是要找到线,甚至是网。既然现世宇宙有着大量的信息通过神相宇宙再反馈回现世宇宙,那么就必然会有这样的双向链条。而多个链条经由某些节点链接在一起,便能形成网。而通过这个网络,毫无疑问便能干涉被连接在一起的现世成分。
事实上,如今绝大多数被应用的神相技术,都是这样的网络。拘谨一些的,通过空间关系进行联络的网络,还有开放式的,通过逻辑关系进行联系的网络。当然,绝大多数被应用的神相结构网络,都兼具这两者的特性,使其在一定范围内生效。
与上一次观测相比,这片混沌之海的气势变得更足,而其愈发复杂了起来,这似乎标示着神相宇宙的侵蚀加剧和转化。那个叫基娅拉.科斯塔的女人——不,应该是与陈英香差不多的东西,大喊着什么永恒之门便离开了,搞的陈云鹭也是一头雾水。时至今日,她似乎还是没有什么举动。不过在这段时间,已经有人率先行动了起来。
“结晶”,这是人类保护学会的最终王牌。认为现代科技正是伤害人类,乃至使其走向灭亡的他们,对此做出了应对措施。就像红月教派的“凝视”可以锁定限定内的人类意识,还有凤尾兰的“封印”可以锁定限定内的无线电波一样,“结晶”可以锁定相当广泛的电子元件概念。根据现世扩张中发现的定律,概念越笼统,范围越大,那么其支配力就越弱,因此就算是凤尾兰也并不能将封印扩展到整个世界。而结晶被设置的影响范围太过模糊,正常来说并应该没有什么威力可言。
但是,人类保护学会,不,应该说是归隐者,并非是理想主义的思考方式,因此这样的设计有其深意所在。他们早就发现,因为神相宇宙侵蚀的不稳定性,神相干扰也具有明显的不规则波动性,这也正是阻碍神相设施精密化的原因之一。而在这过程中,经常会有明显的潮涨巅峰使某些神相的影响力极度倍增。而电子元件作为现代设施的核心,也是最为脆弱的部分之一。人们想了很多办法去保护他们,但同时将其破坏的研究也从来没有停下。以最尖端的破坏技术,配合潮涨巅峰肆虐扩散的神相,也许足以一次性将这个世界颠覆。事实上,结果也确实出乎意料的好。多伦王国,这个四亿人口的现代大国,其发电量的一半在一瞬间被结晶全部夺走,转化为神相效应,以惊人的速度笼罩了整个社星表面。这种破坏力绝非什么保护电路所能抵御的,陈云鹭甚至看到,装在塑料盒子里的未使用芯片直接熔融,滚烫的液体烧穿了存放它的容器。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摧毁了,起码丢在陈云鹭居所杂物室的古董留声机就没受到太多影响,看来归隐者的目标也是颇为明确的。不过放在就连热水壶都能被塞上芯片搞起智能化的今天,这种破坏力跟世界末日根本没有什么差别。看着宝珠半岛山区里一无所知的过着原始生活的逃难自耕农们,陈云鹭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大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居住在大城市里的人们,居然也会有羡慕他们的那一天。
当然,最值得注意的,还是那些真正的抵御了结晶过载的电子设备。他们毫无例外,全部都是陪神相所支配的设施,甚至是本身就孕育出了神相的人工智能。从原理上来考究,大概是他们本身存在的神相,使其无法被认知为本来基于物质基础的结构,因此阻碍了结晶过载的识别,又或者是因为其本身的自律性神相可以直接对神相操作进行干扰,以此降低损失。当然,有疏漏就有误伤,像她这样的神相相关者,因为连接上了混沌之海中的网络,而被牵连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陈云鹭轻而易举的抵御了这种攻击,但是其他人怎么样,她就不甚清楚了。
“你认为,他们的目的,只会是摧毁现代文明这么简单吗?”宋雪莲来到了陈云鹭的旁边:“就算计划成功了,充其量再过几百年,这些破坏就都会被弥补。而到了那个时候,真真正正由科技堆积起的人类文明,才是不可挽回的了。”
“在这一百年里,有着神相的存在,也许现代科技再也发展不起来了也说不定呢。现在不管哪一边都应该已经认识到了,这个世界将会比拼的是神相,而不是传统科学。如果世界还能继续的话,大概会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陈云鹭摇了摇头:“不过,你说的那个,我倒是有些赞同。归隐者顶着人类保护学会的名头行动了这么多年,包括如今的结晶脉冲,似乎全部带有浓重的试验色彩。这确实值得注意。”
“多伦是为了逆转战争的局势,民众们是为了抵御生存带来的压力,那么作为归隐者本身,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宋雪莲摇了摇头:“他们是从同之道逃离的堕落者,理应有着自己的主张。他们需求些什么,又在害怕些什么呢?”
“我不清楚,不过我自己的行动,也是到了该开始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