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要塞:NEXUS OR4-EPXA:僵化(1 / 4)
or4-epxa:僵化
“……已经受够了,就让我这么死掉吧。”
意识仿佛在无底深渊中不断地向下跌落,速度越来越快。在短暂的一生中,她没有名字,没有值得去爱和爱她的家人,没有任何能够被记录在世间的成就,没有给同样受苦受难的平民和奴隶带来什么改变。薄红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代称,就像同一时代成千上万大字不识的平民和奴隶用最显眼的特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那样。
她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甚至从未真正拥有过现在。从生下来就要为了讨得下一顿饭而竭尽全力的人从来不可能有机会去思考除了生存之外的事情,那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求。残酷的生活剥夺了他们全部的思考能力,而这便成为了他们唯一的罪过。一群愚昧无知的蚂蚁,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和主教们所能奉上的唯一。
没有爱,没有神甫们宣传的永恒的救赎,没有在乎的家人,没有值得去为之祈祷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仇恨,那就是的宿命。
仿佛要永恒持续下去的坠落结束了,重新睁开的双眼中映照着柔和的灯光和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欢迎回来。”那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对她说道,“老实说,我觉得这事还不算完——告诉吉纳斯将军,就说zero已经醒了。”
“米迦勒。”
浑身上下被各种不知名的输液管插满的感觉会让哪怕是最勇敢的人对医院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但这种痛苦对于曾经无数次死去又无数次复活的她来说,不值一提。被诅咒寄生的怪物已经不是能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测的事物。
迈克尔·麦克尼尔就坐在病床前,右眼的位置不知为何被奇怪的眼罩蒙住了。他低下头看了看当前的时间,轻快地吹了几个口哨,向着躺在床上的薄红比划了一个也许是希望她放心的手势,便径直走出了房间。不到半分钟,门口传来了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那是荷枪实弹的警卫将病房看管了起来。几名医生跟随着麦克尼尔一同走进房间,和他们一起进入室内的还有披着军大衣的马克西米连·吉纳斯。
“病人的生命体征平稳,大概已经安全了。”旁边的军医向长官介绍薄红的情况,“再观察几天,大概就可以出院了……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恢复速度超乎我们的预料。”
“继续观察。”马克西米连·吉纳斯言简意赅地吩咐道。他挥了挥右手,医生们便识趣地离开了,这些经验丰富的军医知道该怎么对待那些既要尽心尽力地抢救又可能给他们带来危害的病人。麦克尼尔见状,本来也打算离开,但马克西米连·吉纳斯却突然伸出左臂拦住了麦克尼尔,使得一头雾水的年轻战士不得不尴尬地留在原地。
马克西米连·吉纳斯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边,仔细打量着几乎融入了白色的床单和被套的银色精灵。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见面,在今天之前,我从以斯拉那里听到过许多关于你的故事。”马克西米连·吉纳斯把象征着舰长身份的大檐帽放在一旁,又摘下了眼镜,闭上眼睛举起右手捏着自己的鼻梁,仿佛是要让双眼得到片刻的休息,“你不必担心,这里是macross-7船团的旗舰,其他势力的密探没有本事监听到这里的情况。”
薄红毫无血色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她什么都没说。她努力地想要做出一些让对方明白她确实在认真交流的动作,但身体几乎不听使唤,以至于同样坐在病床旁的麦克尼尔怀疑她变成了植物人。要不是外面的医生再三确认薄红只是过度虚弱,也许麦克尼尔会向马克西米连·吉纳斯提议把薄红送到治疗神经系统疾病的科室。
“吉纳斯将军,您尽管提问,我相信她没有什么需要对您隐瞒的。”麦克尼尔咳嗽了两声,他那由于右眼被遮挡而显得有些滑稽的面相这下看起来更好笑了,也许旁人都会认为他在模仿大航海时代的海盗,“守望者教团是的盟友,又是您的盟友,三方之间自然应当密切合作。”
“也对。”马克西米连·吉纳斯笑了笑,只有这时他那隐约挤出皱纹的脸上才会表现属于这个年龄的老人应有的苍老和疲倦。身经百战的老将首先以相对较为简略的语言阐述了发生在伐折罗母星附近的那场战役的后续进展,包括新统合军各船团的远征军舰队争先恐后地登陆时引发的混乱和伤亡、第一时间赶去救援麦克尼尔等人的埃癸斯·福克和op01在护送运输船返回高空轨道时差点被友军当成抢夺战利品的小偷而被击落等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伐折罗母星上的战斗确实已经结束了,通用银河也随着其残存的领导集团的毁灭而寿终正寝。
病房里的气氛松缓了许多,只要马克西米连·吉纳斯仍然打算庇护他们,这些现在或多或少仍在参加反统合运动的通缉犯就不必担心自己被送进监狱或是死在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