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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小狗出院之后,两个人变得骨瘦如柴。郑**嘲笑他们说:“大狗小狗是从鬼门关里爬过来的人,你看他们的眼睛里,有两盏鬼火。”不知怎地,大狗小狗出院之后就很害怕听刘捍东作忆苦思甜的报告,只要听说他要作忆苦思甜的报告,大狗小狗就旷课。
他们会来到河滩上游荡。
他们游荡累了,就躺在野芒地里睡大觉。
他们望着迷茫的天,也会被淋上一阵雨,但总比在学校里听刘捍东瞎说八道来得舒服快活。大狗小狗的逃学引起了郑文秀的注意。
一天下午,他们一到学校,就看到学校操场上的土台子上摆了一张桌子和一个靠背椅。他们知道,刘捍东又要作什么忆苦思甜的鬼报告了。
大狗马上说:“走吧!”
小狗坚决地说:“走!”
他们一走出小学校的门口,郑文秀就黑沉着脸堵住了他们。
“你们要到哪里去?”郑文秀的声音里隐藏着责问。
大狗小狗扭头就往回走。
郑文秀说:“我看你们今天还能不能跑!”
在听刘捍东的忆苦思甜报告时,郑文秀让大狗小狗坐在她身边,一边一个,好像是郑文秀的两个保镖。刘捍东的报告作到后来同学们也谈不上什么感动不感动了,好像只是一种形式了。最后,连刘捍东也觉得无趣,刚开始时,只要他在台上一哭,底下就一片啜泣声,后来就剩他一个人在台上表演,他一个人在哭,他一个人在控诉。他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在台上哭,底下还会传来一些嘻嘻哈哈的笑声。尽管校长会大声插话:“大家认真听,有什么好笑的?”校长是个矮小的老头儿,声音倒是很洪亮。他声音再洪亮,也无法完全制止同学们偷偷地笑。黄春秀笑着说:“刘捍东是一只猴子,马戏班的一只猴子。”
大狗小狗坐在郑文秀的身边,很不舒服。他们都想吐,可是吐不出来,他们把从胃里涌出的酸水一次一次地吞回去。
小狗一直抓耳挠腮的,郑文秀对他说:“小狗,你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跑不了的,你知道吗,孙猴子逃不过如来佛的手心。”
小狗嘟囔道:“我要是孙猴子就好了。”
“别瞎说了!”郑文秀低声呵斥道。
这边小狗消停了,那边大狗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大狗没有抓耳挠腮。他把一只腿跷起来,使劲地在脚趾缝的周围挠痒痒。郑文秀一看到他溃烂的脚丫子,心里就不好受了。她对大狗没好气地说:“把脚放下去。”大狗没听她的话,他皱着眉头说:“痒极了。”郑文秀也直皱眉头,是呀,他痒那是没有办法的,只好由他去了,只要这两个小子不要逃学就好了。
刘捍东在台上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在大讲特讲,他讲着讲着就把雨给讲落下来了。刚开始刮过一阵风,接着雨点就落下来了。这雨下得并不大,校长没有说散会,谁也不能走的,刘捍东也冒着雨讲着他的辛酸往事。
大狗大声说:“落雨了。”
小狗也大声说:“落雨了。”
郑文秀说:“雨一会儿就停了,这是过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