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1 / 2)
送走了三人,郑阳也不管易存的反应,拉着她就往停车场走。易存多次试图甩开郑阳的手,无奈郑阳有力的大手,就像一个机械手臂,紧紧的扣住易存的手腕。
较比郑阳此时的心跳如鼓,易存的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和愤怒。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儿时的小兄弟。更何况是知道他怀着那样的心思。有财向她挑明郑阳身份的那天晚上,她并没有在意郑阳所存的心思。
让她更多想起的还是郑阳的家人,对她和她的家人所做的恶事儿。郑阳的父母,虽没有什么直接欺负她们的举动。可是那种骨子里的蔑视,当时小小年纪的易存,还是格外的记忆犹新。郑阳妈妈一脸鄙夷的拿给她衣服时的场景,她也还记得。
还有她带着村支书,以不让自己一家住在仁德庙为要挟,逼迫姥爷让自己帮着带郑阳。这在易存看来,亦是赤裸裸的压迫无疑。郑有禄的媳妇儿,那用尽全力的几耳光。时至今日,仍会让易存每每想起,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
为了让郑有禄媳妇儿在郑柳林庄的小学校教书,爸爸颜季良不得不离开教师的岗位,出外谋生。
易存清楚的记得,郑阳爷爷带着村支书和校长,站在教室门口,说的那番挑拨的话“一家要饭嘞,他能认几个字儿?就算他认字儿,就这一说三喘嘞样,他要是上着课,躺倒在课堂上,还不得把孩儿们吓出个好歹啊?
也不知道恁几个是咋着想嘞。你看俺家竹英,再不咋样也是正经嘞初中毕业。就算是凑数,也比他这样嘞强。恁几个看着办吧,再说这小学校迟早要扒了重新盖,我在这步站着,给村里弄点便宜预制板儿,便宜钢筋,那还不是一句话嘞事情?”
“朱校长,让我把这堂课给孩子们教完吧。一下课我就走,不让你作难。”颜季良憋着一口气,没有让这句话带上一声咳嗽或是多余的喘息。这是他仅剩的一点尊严。他不想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人,看到他的卑微,将他仅剩的这点尊严踩在脚下。
易存忘不了父亲佝偻着残躯,眼含热泪将这堂课讲完的情景。那年易存六岁,她不知道她和父亲短暂的相处时光,也从那天起进入到了倒计时。
当天郑老拐就听有财说了这档子事儿。郑老拐气的当时就跑出自家的那个破院儿,对着郑阳家的院子破口大骂“你个狗娘养嘞货色,十二块钱你都能看着。那是瞎老哥一家人活命嘞钱啊。
你个不主贵嘞货色,我看你能好过到哪儿去。我睁大眼看你嘞下场。妈嘞个毕老天爷要是给你一个好下场,你看我敢不敢把他捅一个窟窿出来”
原本这辈子都不愿想起的事情,又一次清晰无比的刻印在易存的脑海。郑有财如果是易存这些记忆的开启者,那郑阳的出现无疑就是那把刻刀。他一遍遍反反复复,在易存的脑海里雕刻出那些往事。
易存恨郑阳那一家人,恨到极致时,她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扒其皮抽其筋
两人别别扭扭的走回到了车边,郑阳主动的给易存,拉开了副驾的门。易存无奈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坐了进去。郑阳从后备箱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才坐回了驾驶位。
郑阳将一瓶水递给了易存“芽芽喝口水吧。”易存低着头,没有抬头,也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水。郑阳将水放在了她的身上,发动了车。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已经开出了市区。郑阳将车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一路上未发一语的易存问道“芽芽,你就准备这样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吗?”
还是低着头,易存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半晌过去,郑阳也没有等来易存的丝毫回应。郑阳颓丧的趴在方向盘上,擂鼓般猛烈跳动的心脏,也逐渐恢复到正常的节奏。
“对不起,芽芽,我当时还小,我真的不知道我家人,当初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我,我是来的前一天,才听我小爷和小叔讲以前的事情。芽芽,你相信我行吗?你相信我和我家人是不一样的。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