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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后座坐下,降下车窗,寒风顷刻间就涌进来,我让他快点回家,外面太冷了。
他答应我说好,双脚却扎在雪中。
司机向我确认航站楼的信息,轮胎碾过积雪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真实感一直像一个笼罩着我的肥皂泡,过往映在表面,将我所围绕,看不到头,也找不到尾,所以便觉得它永远都不会结束。直到玻璃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我看到池易暄被留在了原地,它才被戳破。
我的心脏一下就搬了家,跳出大敞着的车窗,一头扎进了雪地。
我从窗口探出头,看到我哥朝前追了两步,却也只迈出了两步,就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
雪顷刻间下得更大了,下得狂乱、歇斯底里,他背光而立,成千上万片的雪花围绕他起舞,影影绰绰,仿佛要将他切割成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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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机场鲜有乘客,我提着行李箱去取登机牌,穿过弯弯绕绕的空队列,来到值机柜台前,拿身份证时,池易暄寄给我的明信片从钱包里滑了出来,掉到地上。
我心里一慌,赶忙去捡,然而明信片与地面贴合严丝合缝,我抠了两次都没能够捡起来。我蹲坐下来,指腹贴在边缘尽力寻找下手的地方,却只是让它在地砖上左右滑动着。
工作人员让我不要着急,从柜台边绕过来,弯下腰用长指甲尖帮我捡了起来。
“谢谢。”我慌里慌张地朝她道谢,用手抚掉上面的灰,小心收进夹层。
它还在。还在。手指摸上去,能感受到硬挺的卡纸边缘。没丢、我没弄丢。
我模仿池易暄,将他寄给我的明信片裁剪成名片大小,用透明胶带封住了他的字迹。我对着夹层内的明信片看了又看,确认它真真切切地在那儿以后,才将钱包收进书包。
“先生,您的登机牌。”
我回过神,接过登机牌朝安检口走去。
好长一条路。我的目光四处游移,上次池易暄出差在这家麦当劳吃过饭,出发去罗马之前我们在那一家咖啡店连过WIFI。
以前机场总是人来人往,现在它好像只为我一人送行。
恐惧姗姗来迟,从掌心麻到胸口。眼泪后知后觉,淌过眼角一道道。
为什么二十五岁的魔法还没有生效?十八岁的我幻想二十五岁,应当是意气风发肆意昂扬,而不是躲在机场的卫生间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