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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们正背对着我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池易暄面上保持着和善的笑,嘴角却像是钉在那儿了,眼睛微微瞪圆,意思是“赶紧走”。我点头表示马上就滚,走之前两只手并在一块给他比了个心。
池易暄每天五点多起床臭美打扮,六点半去和同事们吃早餐,八点正式开始工作,下班了还得社交、陪同行的领导吃饭,回酒店以后再跟同事们加班加点两小时。
我见到他时往往都快凌晨一点了。他每天都会给我薅点吃的回来,有时候是酒店的甜点,有时候是餐厅吃剩下的烤肉,今天他还贴心地装了几片生菜和辣萝卜一起打包给我。
我说你怎么跟妈妈一样,喜欢从外面给我带剩饭回来。他说:“怕你饿着。”
我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今天叫了三顿外卖,样样不重复。
“吃吗?”他将小蛋糕从黑色皮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像头从野外觅食回来的狮子。
社交重量将他压得伤痕累累,他却怕我饿着、怕我受委屈。
我接过蛋糕,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让他躺上床来和我一块看电视。
他是真的累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靠到我身边,西装有点打褶,两只腿交叠着搭在被套上。脱去了硬挺的皮鞋,黑色西裤下偷偷穿着我们在多洛米蒂买的情侣袜子。
我们依偎在没开灯的酒店房间里,电视机里的聒噪对白填满了寂寞。他不喜欢甜食,尝了两口就没再吃,握着叉子没一会儿就依着床头睡着了,睡得很熟,叉子上的一小块蛋糕摇摇欲坠,最终落在了床单上。
第83章
夏天的尾巴是秋老虎。儿时对夏天的记忆总是稍显模糊:停停走走的蜻蜓、晾衣绳下被风鼓起的花床单,它们被时间冲刷得褪了色,但我会将我的二十四岁缠上防水防尘的透明胶带。
事业逼池易暄终于开始使用自己的年假,我们往往选择周五离开,一等他下班我们就逃跑。
我开车去接他,后备箱放着他的行李箱,载上他以后开去机场,或是直接启程,自驾游去不同的城市。
公路旅行时我们轮流当司机,在路途听摇滚乐。夜晚的街头小吃摊让我十分嘴馋,可惜闹市区找不到停车的位置,池易暄降低车速,将头从车窗探出去,忽然瞥见人行道边有一大块空位,油门一踩就将车屁股塞进去。
“我们速战速决。”他摸出钱包,“这里能停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