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提笔,惊圣(2 / 3)
接着,老妪就讲述了自己儿子与儿媳的事情,大体意思就是自己儿子与这儿媳大婚的第二年,她的老伴就战死沙场了,家里没有好的活计,最后她儿也重走父亲的老路,参军投戎。
而那时,她的儿媳刚刚怀孕,孩子还未出世。她儿子这一走,就是整整五年,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回来了,带来了一些军营里发的银钱,家里上下喜气洋洋,以为好日子就要到了,可谁知半年后,就传来儿子战死沙场的噩耗。
老妪毕竟是经历了人世的沧桑,忍住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孩童也还小,不知道战死沙场是什么意思,而老妪的儿媳,却经受不住连番的打击,至今已经轻生两次,若不是老妪发现及时,这贤惠儿媳可能就真的随自己儿子而去了。
听到这里,朱晨桓轻轻叹息了一声,另外三人虽然不知心里是怎样想的,但每个人脸上也都或多或少有着些许叹惋。
战死沙场普通士兵的妻子听到婆婆的讲述,原本无神的双眼再次发红起来,泪水自脸颊两侧流下,显得更加凄婉哀绝。
“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不哭,浩儿给娘亲擦泪,奶奶说了,爹爹不能再保护我们了,浩儿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一定会保护娘亲与奶奶不受欺负的。”
稚童为女子擦着眼泪,声音稚嫩,可话语却让坚强如孙勤染的魁梧大汉双眼发红,他侧过脸去,偌大的一个汉子竟然就这样被感动了。
“娘的,风沙好大。”孙勤染骂了一声,朱论文与张文然彼此看了看,旋即都轻轻摇了摇头,而朱晨桓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见他站了起来,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站立于破败小院之中,就仿佛谪仙一般,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可朱晨桓却丝毫不在乎,他伸出手面向朱论文,道:“我记得你们带了纸笔吧,拿来吧,我满足你们的要求。”
朱论文神色立即一变,他刚要解释什么,却见朱晨桓摇了摇头,道:“我无其他意思,只是有感而发,想做上那么一首词。”
张文然见朱论文有些慌张,连忙上前插嘴道:“公子,其实是我喜欢写作诗词,论文兄知晓我的喜好,便时刻为我准备”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晨桓冷冷打断,只见朱晨桓面无表情的瞥了张文然一眼,道:“我与王兄说话,何时轮到你们插嘴了?”
张文然脸色苍白,连道不敢,而朱论文则通过这极短的时间反应了过来,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很平静的把笔与纸拿了出来。
纸是黄纸,笔是特制的笔,即使没有墨水,也能够在短时间内写出字迹来。
朱晨桓将纸张铺在桌子上,看了看凄婉无神的女子,又闭眼想了想军营中的生活,想起那些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的军士们,想起他们的梦想,想起他们说起家人时那无奈的苦笑,眉头微微一皱。
一阵秋风吹来,外面的树叶飘进了小院中,正好落在桌面上,树叶枯黄,没有一丝绿意,就仿佛是那阵亡的将士一般,再也不复梦中的一切。
忽然,他睁开了双眼,提笔刷刷,在纸上写上了一首词,一首以妇女为第一视角的哀婉诗词。
“五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写完上阕,张文然与朱论文脸色顿时一变,两人眼中均闪现出震惊之色,很明显他们没有想到朱晨桓竟然有这等文采,而孙勤染是一个大老粗,并不懂得什么文采不文采的,只是读起了心里却压抑得很。
朱晨桓没有去管其他人的想法是什么,只是继续写下:“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