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1 / 5)
到了傍晚,雨停了,天空中又开始降雪,断断续续如扯絮般漂浮在空旷的殿宇中。
从透着蒙蒙灰白的窗口望出去,屋脊上、甬道上、庭院里白茫茫一片,视野里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舒梵的呼吸都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不敢看他,只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纷乱的心跳声。
像一首打破了节奏正慌乱找回旋律的乐曲。
“你很害怕朕吗?”半晌,皇帝平静地开口。
“奴婢不敢。”
“说实话。”他的声线平寂到近乎冷漠,神色毫不动摇。
舒梵心里微微提起,过一会儿道:“有一点。”
“为何?”虽是这样问,语气不易察觉地缓和了一些。
只是,舒梵心里紧张,那一刻没有注意到。
在她犹豫着要怎么说时,皇帝似是想明白了,笑一笑道:“你还是在怪朕当日乘人之危。”
他虽然是在笑,语气里毫无温度。
帝王心术,最是难测,舒梵只觉得一颗心好似在油里烹炸,连呼吸都滞塞艰难,老半晌出一句:“奴婢没有,当日是陛下救了奴婢性命,奴婢感恩戴德。”
“这话不尽不实。”他倒是没有生气,神色淡然地看她半晌,又转而平静望向殿门外。
舒梵一直猜不透他的心思,微微颤了颤。
“还说你不害怕,手都冷成这样。”他没什么预兆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又倏然松开了。
除了指尖残留的那一点温度,舒梵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梵娘,你我认识多久了?”半晌,皇帝开口。
屋内的安息香没有催人心静的效果,反而徒增了一丝烦躁,舒梵垂着眸不敢抬,心里乱做一团,万千思绪好似都被缠裹在茧子中。可皇帝问话,怎么能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