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乱世09（1 / 2）

在敖白看来, 只要掌握好关键技术, 战争的确是可以被左右的。军事素养也好, 武器资源也罢, 这都是天平两方的筹码, 筹码是可以自由添加或减少的, 当天平保持平衡, 战事就会一直保持僵持状态，打破僵局的办法无非就是增减筹码。

目前敖白无论是在南方还是北方都只是一个平民身份, 她无法在战术上给予双方建议, 她只能从商业化角度入手，利用之前积累下来的经验，贩卖军火资源，现阶段只要她能控制好双方的武器资源, 就能控制好战争走向。

南方人对于战争的自信和骄傲并非是目中无人，而是有缘由的，客观来说, 现阶段南方邦联军的军队素质因为十几年前的美墨战争，要远远高于北方, 尤其是高层指挥官方面，曾经在美墨边界指挥奋战的他们可不是远在华盛顿的那些人可以比拟的。

而北方则胜在资源丰富，在土地面积上占优势, 还有无数的工厂作为依靠，而且他们的人口数量是南方的两三倍之多，哪怕他们的军事素养再怎么不及南方, 用人海战术也能给南方造成威胁。

综合之前自己从北方搜集到的情报，敖白思索再三后决定将第一批资源卖给南方邦联军而不是北方。

“虽然我不想怀疑你对南方家园的忠诚，但是你做出这个决定似乎并不是因为你对家乡的热爱。”对于敖白的决定，已经和她达成协议，成为她手下销售渠道之一的瑞德满是揶揄地说。虽说他也是个南方人，不过他对敖白率先“帮助”南方军的做法并没有多高兴或满意，反而精明如他，本能地怀疑起更深层次的理由。

“哦？为什么这么说？在不少南方奴隶主以及军官眼里，我可是一个根正苗红热爱国土的热心南方人，至少吉尼斯少校就是这么认为。”敖白笑道，这个吉尼斯少校就是她父亲以前的上尉，目前南方军的少校，也是她和瑞德此行的目的地。

凑巧的是，他和南方联盟军统帅罗伯特·爱德华·李关系密切，他是他的女婿。而罗伯特·李之前也参加过美墨战争，据说也和她的父亲相识。从人际关系上来看，南方比北方要容易运营一些。这是她和瑞德合作以来的第一桩生意，她也有想看看对方本事的心思。

“老实说要是我也想吉尼斯少校那样曾在您父亲手下担任上尉，我也会认为您根正苗红。”瑞德不以为然地说，话语里带着他和敖白相处时惯有的冷嘲热讽，不过他的嘲讽里并没有恶意，他只是说出了事实——敖白的确是个“关系户”。

“那我就这样跟你说吧，从我从北方商人那儿得到的消息来看，目前的北方军普遍对人丁稀少又穷苦的南方‘农民’报以同情的态度。他们认为直接向南方宣战利用战争的手段得到统一的结果太过暴力，对于那些奴隶主，应该使用更为温柔的政策，在他们眼中南方军就是不堪一击一个冲锋就能将军队阵型冲垮的窝囊废。”

“而你再瞧瞧，我的好船长，从宣战到现在，林肯政府方面对南方奴隶制发表了什么说法吗？没有，他们压根没提，他们只是对外宣称要达到美国统一。”

“所以你认为，林肯政府根本不会将这场战争放在心上？”瑞德挑了挑眉，一下子就抓住了敖白的言下之意，“这倒有点意思，北方人认为南方人穷苦一击就倒，南方人也自大认为北方人不堪一击，实际上长远来看战争最后的结果我相信你也同样清醒。”

“鉴于你之前关于战争可以被左右的论点，在初期战争双方都对敌人报以轻视的情况下，你直接将南方当成你的第一目标，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想凭借着北方还未真正重视南方这个优势，全力武装南方让南方胜利？”

在这个动荡与分裂的年代，瑞德身为一个南方人，能拥有这样的大局观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身为这个时代的土著，他可不会像敖白一样知晓未来的胜利者到底属于谁。其实哪怕是这个时代的军官，和一二战时期的军官比起来，也没有多么完美的素养和远见。

在大部分南方人对战局表示乐观的情况下，瑞德却清醒地认识到从长远来看北方的胜利已成定局。但他再怎么敏锐，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名被西点军校开除的商人，他的观点对战争没有任何影响，而他当然也不知道更深层次的政治方面的因素。

所以他才会误以为敖白是想趁着北方军还未认真以前，帮助南方军将北方军一举歼灭，毕竟说到底他还是个南方人，他对自己的故土还是忠诚的。

要不是敖白现在顶着一个【政治远见】光环，她现在也不可能想到一堆阴谋论。面对瑞德的猜测，敖白看着前方，轻轻摇了摇头：“不仅仅是这样，如果这场战争真的能因为一批先进武器而迅速决定战局甚至直接结束，那这场战争实际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你我认为的林肯政府一定能取胜这个观点，也会变成太过短视和愚蠢。”

瑞德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我倒是希望是自己愚蠢而没有远见。”

这一声叹息太轻了，很快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常的玩世不恭，仿佛那一丝无奈的沉重只是敖白的幻觉，他以一种与之前无二的轻嘲语气，稍稍提高到正常音量，对敖白说：“如果没有那么简单，难不成你是想将战争的时间拖下去，打得越久，你这行的收益也就越多？哈哈，当然，死的人也就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