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幽灵20(3 / 8)
“相信我。”
扔下这席足以将男人震晕的话,敖白几乎有些强硬地坐到钢琴前,不给对方反应时间,直接弹起了前奏。不过当她弹到主歌部分男人依然犹豫恐惧着不敢开口,敖白也挺耐心没有催促,凭她对曲子的掌控随便几个音节变化她就能即兴发挥一曲,接着她便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男人。
也许是感受到敖白不听见他开口就绝不停下的决心,也许是害怕有人寻声过来发现他的存在,也许是被那双眼中令人信服的力量所感染……男人终于开口了,不同于以往拼了命似的高歌,他的声音很轻很低,还带着几分不自信的颤抖,沙哑得犹如哭腔。
敖白冲他肯定一笑,曲子随着他的歌声,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变得不再凄婉,反而逐渐多出几分低沉和沉重,而敖白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跃动的手指,也渐渐转移到低音区。
大概是被那低沉的钢琴曲感染,男人自在了许多,颤抖和缥缈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掷地有声的铿锵,伴随着音乐,那在之前被无数人嫌弃的声音居然犹如大漠里缭绕的孤烟,干燥,却带着袅袅悠长之意,那独特的沙哑之音仿佛能直达人心底,传出阵阵共鸣。
敖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真的认为自己捡到宝了,这么独特漂亮的低音烟嗓,如果让对方跑了,她上哪找去?这个时代虽然并不流行烟嗓,对于低音也以浑厚为美,然而敖白想要的可不是单纯的歌剧演员。
而她现在弹的这个曲子,就是一开始未经魅影修改的曲子。当初她唱是能唱下来,可是总觉得有哪不对劲,被魅影一提醒她才明白,不是她唱法有问题,而是这个曲子太低并不适合她,现在拿来试宝刚刚好……
见鬼,她怎么突然想到那个混蛋了?
敖白手指一顿,待她反应过来时钢琴声早已消散。她只好说服自己此刻也不用继续证明什么,便抬起头看向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唱了一曲的男人,微微一笑:
“瞧,我说过,您得相信我,您的声音并非难听,只是您没有找到适合您的曲子。”
“他们不懂您,我懂您。”
男人怔怔地望着坐在钢琴前的金发少年。尽管现在是黑夜,尽管房间里没有点亮任何灯,对方脸上自信温柔的笑容却明亮得刺眼,一时间男人甚至觉得整间练习室都被他所点亮,他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
他……是天使吗?
最近几天魅影就如同失踪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敖白也是个骄傲的人,她才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犯贱,再加上她压根不知道魅影的家在哪,所以也就由他去。况且,她可不是那种有了一部大热成名作就想啃老本的人,志向远大的她还要忙着创作新剧呢。
而新招进来的那个小伙子之前连个系统的声乐课都没上过,她还得挤出时间给他恶补知识,要不是他对音乐天生敏感一点就通,她自己恐怕都分/身乏力,哪还有时间去理会那个混蛋怎么想?
哼。
又回到一开始连续熬夜奋战时光的敖白将笔一丢,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她拿起一旁的水壶晃了晃,壶里的咖啡早已见了底。心想着明天还有事要办,敖白决定上床睡觉。
当初敖白连哄带骗一顿忽悠终于将那位可怜人安抚下来,也不能说连哄带骗,至少敖白对他的肯定是真心的。在询问对方是否识字之后,她还拿出了一份相较于克里斯汀那份而言有些苛刻和剥削,但起码还算公平的合约给他瞧瞧,结果对方在敖白说明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之后还差点痛哭流涕,二话不说看都不看一眼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敖白一看,癞蛤/蟆?这是什么鬼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从小在马戏团长大,他们都这么叫我……”察觉到敖白的诧异,对方的声音几近哽咽,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