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亲眷(二)(3 / 16)
二女儿下水捕鱼,不幸被暗涌卷走,溺死水中。
刘氏得讯,自责愧悔不已,病势更加沉重,险些一病不起,丢了性命。
半年过去,她的病是好了,她人却变得有些痴痴傻傻,只知道低头干活,其他什么都不晓得了。
案卷中的戚氏女,便是她仅剩的大女儿。
她一语不发地担起了养家重担,昼忙夜忙,几乎不怎么着家。
她最擅侍弄花草,不管是多么名贵娇嫩的花朵,在她手下都听话得很,能开出一园的芬芳馥郁。
可她织布技巧粗疏,始终织得不如妹妹。
她本到了许嫁的年纪,并不是没人想议亲。
但戚氏女只有一条要求:她得把母亲带到婆家赡养,以尽孝道。
与她同为匠籍、家室贫穷的,多数只能挣得了自己那口嚼谷,养不起这么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死的傻丈母娘。
比她家底丰厚的,大可以娶一个更柔婉美丽的女子,也瞧不上戚氏女。
谁叫那戚氏女成日里冷着一张脸,野草一般的性子,毫不招人疼。
一来二去,她的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先前,刘氏美貌却不失精明,知道自己再嫁不难,难的是让对方容下自己的两个女儿,又怕自己再婚生子后,偏心幼子,索性断了念头,只安心抚养两个女儿便是。
如今一朝痴傻,她的是非反倒多了起来。
譬如那位县吏,冀天材。
有不少人都知道,这冀天材是个色胚,偏偏又是个畏妻如虎的软蛋,仗着自己管辖着刘氏家这一片地带,便常在刘氏家外转悠,还常常送些腊肉、柴米上门,都被戚氏女客客气气地送了回去。
既然此人没打算正经纳母亲进门,她也绝不收受好处,平白落人话柄。
当年春日,戚氏女去当地员外家侍弄茶花,要和其他几个女花匠在员外府上共住几日。
一夜,她的邻居李大娘为了赶工期,织布到深夜,忽然听见刘氏哑着嗓子喊救命、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