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据营滹沱河(2 / 2)
张从颜清清嗓子,站到地图之前说道:“朱将军所言对了一半,大帅故意大张旗鼓便是要告诉契丹人我们的大军所在,吸引契丹人的主意,但我军不会去偷袭岐沟关,岐沟关一来地势险要,二来临近幽州,契丹人听闻我军到了易州以南,无论如何不会减弱岐沟关防御,反而会加强此处防御,沿途定然是伏兵重重,派兵偷袭定然会吃大亏。”
众将闻言都是皱起了眉头,张从颜话锋一转道:“但西北面的飞狐口却又不同了。”张从颜指着易州西面的飞狐口说道:“晋郭缘生《述记征》载,太行山首始于河内,自河内北至幽州,凡百岭,连亘十二州之界。有八陉:第一曰轵关陉;第二太行陉,第三白陉,此两陉在河内;第四滏口陉,对邺西;第五井陉;第六飞狐陉,一名望都关;第七蒲阴陉,此三陉在中山;第八军都陉,在幽州。其中飞狐陉,也称飞狐口,该陉位于蔚州之南,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蜿蜓百余里。古人云:踞飞狐,扼吭拊背,进逼幽、燕,最胜之地也。所以,我们要袭取的其实是飞狐口!”
众将闻言都是吃了一惊,曹云上前说道:“大帅,此处离飞狐口最少也有三百里地,要奇袭此处,骑兵都最少要走两天。”
徐皓月看了看赵顺平和陈子剑,缓缓说道:“这几日派一千散骑在外巡侦之外,其余月字营的骑兵必须将战马全部喂养好,养精蓄锐。五天之后,月字营抽出三千骑兵,一人双马便可节省马力,一昼夜疾驰三百里地,我要奇袭飞狐口!”
众将闻言具是大惊失色,中原向来缺马,从没人想过一人双马之事,这样很浪费马匹,但如今形势之下,也只有这样能够马歇人不歇的情况下,在一昼夜之间奔袭三百里外的飞狐口,达到最大的奇袭效果。
“不管通往易州的官道森林之中是否有敌人埋伏,我们都在此处扎营,按兵不动,我军的目标便是飞狐口和蔚州!”徐皓月站起身说道。
曹云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大帅,你要让着你那义兄,也不用这般明显吧,我们不强攻岐沟关,走近路取幽州,却要绕弯到飞狐口攻打蔚州,等我到了幽州,只怕人家早在幽州喝茶了。”
徐皓月冷冷的环视众将一眼,跟着说道:“我早就说过,北征不易,让你们忘了那该死的首功,先打好眼前的战,功劳是日后才能去想的。如果贪功冒进,萧思温那文臣或许都能将我们打败!况且我们的目标是整个燕云十六州,并非只是幽州一地!”
跟着徐皓月快步走到地图之前直指蔚州所在说道:“燕云十六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各处都有雄关险陉,又有山谷峡地为天然险阻,若是先打幽州,是从头打起,从最硬的地方打起,对我们收复燕云十六州有何益助?反而此处,蔚州所在却是柔软的腹部所在,攻破蔚州,便可掐断西边朔、寰、应、云等州东边的通路,北上可击新、武两州,东进便可攻取幽州。攻破蔚州之后,本帅还有后招,本帅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幽州的首功!”…,
众将此刻才恍然大悟,心中都是怦怦直跳,听徐皓月的意思,攻下蔚州之后,他又要大胆的分兵四面出击,将整个燕云十六州从内部分割开来,逐一剪灭。白甲军若是真能袭破飞狐口,进入太行山之内,善于打山地战的白甲军绝对可以把燕云十六州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候的功劳可不就是取下一个幽州这么简单了,想通此节之后,众将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徐皓月说完之后,回到帅椅上安坐,缓缓说道:“明白之后就快些下去准备,把你们的营盘扎稳点,士卒要是问起,你们就说本帅病了,所以要在此地扎营稳守几日,最好能让契丹人也知道,怎么让契丹人知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跟着打了个哈欠笑道:“本帅病了,要休息,你们都下去吧。”
不得不说流言这种传播方式的威力,徐皓月病了,白甲军在滹沱河北岸驻扎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只一夜工夫,整个白甲军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夸大了不少。什么徐皓月马惊坠马受伤,什么思念京中夫人染病,什么过河之时偶感风寒的都有,一时间不明真相的兵卒们士气大沮。
翌日天明,李逸在营中百般无聊,便带着十多名亲兵出营寻猎,到了东面林中转悠许久,都没打到什么猎物,偶见一条小溪,李逸便向兵卒们说道:“过去喝点水歇一歇。”
到了小溪边,却见一名年青的女子在河边汲水,望着这女子身形娇好,穿了汉人服饰,虽然看不到这女子面容,但一定是为美人,惹得李逸心痒难耐。
李逸当下便命亲兵在原地等候,自己便想摸上去单独和那女子说几句话,他身旁的亲兵队长见李逸一副猪哥相,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急忙低声劝道:“将军莫要上当,你看这女子虽然是穿了汉人服饰,但汲水之时身子不弯反而斜侧,好像随时防备有人背后偷袭她一般,末将听闻,契丹人游猎成性,整日打猎为生,所居之处猛兽众多,因此契丹人就算在汲水之时也随时防备的背后的,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末将看这女子不是汉家女子,很可能是契丹女子,在此引诱我等,前面定有埋伏。”
李逸闻言大怒道:“竟然敢以美色诱惑本将军,契丹人实在可恶,我们悄悄上前去,搜杀伏兵,生擒这契丹女子好好拷问,以泄心头之恨!”众亲兵听他说得大义凛然,但谁不知他心里其实还是在打这女子的主意?但都不敢宣之于口,都是掩口笑着跟着李逸悄悄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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