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1 / 3)
“殿下,殿下?”
闻禅在一阵轻柔的呼唤声里醒来,脑海中还残存着濒死的窒息感,令她难以自抑地咳嗽起来。有人急忙过来扶起她顺气,随后一盏温热的茶送至唇边,氤氲芬芳的茶水很快平复了咳意,闻禅抬眼瞧见两张如花般年轻娇俏的面容,不由得又是一怔。
“不是让你们走了吗……”
侍女飞星挽起帘帐,以金钩束好,讶然道:“殿下这是从何说起,奴婢们要去哪里?”
闻禅怔怔地抬起手腕,触目只见一片光洁,没有烧伤,也没有任何一点痛楚。
怎么会这样?
她心头蓦地一跳,猛然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纤云:“今天是什么日子?”
纤云被她这么郑重地问住了,愣了一下,才道:“腊月初七,怎么了,殿下要为腊八节准备什么吗?”
闻禅环顾周遭陈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问道:“慧卿呢?”
飞星悄悄缩起了脖子,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才神神秘秘地小声答道:“先前殿下在行宫里和那姓符的动手时,身边竟没一个人顶上,狄尚宫听说这事后,昨晚连夜把柔福宫所有人都叫到慎仪司里学规矩去了。”
果然……
柔福宫是皇后居所,闻禅自小在这里长大。记忆里楚皇后故去后,皇帝虽然移宠于符贵妃,却一直空悬凤位,柔福宫始终为外出守孝的闻禅留着。延寿十一年九月,闻禅出孝后,在宫中短暂地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延寿十二年出降裴氏,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熟悉的宫室陈设,熟悉的旧人,以及毫发无损的身体……本该消逝于山寺烈火之中的亡魂,此刻却好端端地躺在柔福宫的床上。
过去三十年发生的一切,功业荣辱、骇浪惊涛,都恍若漫长的一梦。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尽管匪夷所思,却并不难猜——她重生在了延寿十一年腊月初七,十六岁的冬天,也是她出嫁的前一年。
纤云见闻禅坐在床沿出神,神情和以往大不相同,担心地伸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殿下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连日奔波累着了?奴婢叫人去传太医来给您请个脉瞧一瞧,好不好?”
闻禅轻轻按下她的手,随口道:“没事,睡太久了,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