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沉幻花粉(2 / 3)
想着想着,阿真白眼噔时上翻了,差点口吐白沫把自已埋了算了。在他所有记忆里,姑奶奶就是个只会流鼻涕噔腿哭闹的奶娃,还动不动就亮出自已的神棍职业,啥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会不会是自已弄错了?
西夏的事才多久,除了这个姑奶奶外,金辽里还会有谁能让阿球球和阿蓝折服?若不是她在搞鬼,阿蓝早就告诉他西夏的一切,可偏偏她却对西夏的事只字不提,唯一的解释,只有动不动就哭鼻子噔腿纠缠不休那个特牛姑奶奶外,还会有谁?
想到西夏,阿真自然而然就回味起那股空谷幽兰体香,无法想像长大了的小丫头该如何的精雕玉啄,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女大十八变,当年总哭的满脸恶心鼻涕的奶娃长大了,智慧变了,容貌也应该变了,对他纠缠不休的热情却依然没变,反而以日俱增,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啊?
恍惚出神着,随着夕阳暗淡下来,阿真才站起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那盏烛台,精神不济地重声一叹,脱了靴子衣服爬上了床,手臂自然而然地把妻子抱枕于胸膛,目光呈直地看着床顶那只倒悬的凤凰继续深思。
从皇后呈紫黑的尸身来看,死了至少也有三到五月,刚好那时是金辽大破金陵之时,狼子凶残成性,每破城池就虏掠、烧杀抢夺,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凌辱虐待天家之女是金辽将帅们的一种军功战品,这一点可以看插入密处的伪剑断定。
若是小丫头片子所为,剑就不会是伪剑,毕竟都把人虐死了,再插入一把真剑有什么?所以皇后应该在她抵达时已经是死了的,见到死了的皇后,她灵机一动,打起用死尸算计宝儿的主意。只是她是从哪里知晓御吏大夫府的事?从哪里听得因为十二具女尸宝儿与自已势如水火呢?
惑疑的阿真在脑内仔仔细细地搜寻知晓这两件事的人,好几个脸孔在脑中浮现,一时间也辩断不出那一个是内鬼,心里着实对耶律岫云是佩服了。
西夏的那一出,阿真就知晓她有能耐,那时的他仅仅也只能算是赞赏,然而今日的一出却让他赞佩不已。三五月前她就料定他会夺占金辽,然后从三五月前又事先在公主府内投下圈套,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刺激宝儿。
刺激宝儿对她有什么好处吗?当然有。
在西夏的时候,他与阿蓝恩爱了,姑奶奶设计绑走了阿蓝,这是干什么?若她不绑走阿蓝,他一定会在西夏停留,若在西夏停留就不可能撤军回国,若没有撤军回国,如何抽出臂膊征伐夏周?没有征伐,怎么会有今天的宝儿?若没有今天的宝儿,那……
“果然!”思索了不一会儿,阿真算中的一声轻语,强挣着愈来愈重的眼皮,低下唇深吻了胸前的小头颅,“宝儿一定要好起来,别太担心相公了。”嘱咐的话落,不舍地把怀里睡沉的人儿抱放于枕上,对其嫩唇再深深吻了一记,这才转过眼眸对着那盏有问题的烛台狡诈一笑,脑中渐渐迷糊,极快便失去了意识。
时季炎夏,入夜后的虫鸣声叽叽交替而起,公主府废弃多时,四下杂草蛛丝满布,巨大的昆虫毒物皆趁夜出来觅食,肉眼看不见的杂草丛内,弱肉强食世界里,血腥开启了。
因为阿真让侍卫们不准入内菀,于至被黑夜吞噬的内菀显的特别的巨大荒凉,夏季沁人从这里拂过,温度亦显的特别的寒凉。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唯独从主卧射出蒙胧的烛晕,蜡烛的幽晕透射出纱窗仅仅只能明见窗框壁扇,世界依然是黑着的。
寂寥空旷的内菀,无独有偶的这一盏蒙胧烛火,不仅无法让人安心,反而愈显的恐怖。处在黑暗世界里的这一盏烛火,仿佛就指引鬼魅寻找地狱之门的明灯般,四周犹似绕着数也数不清的幽魂怨鬼,令人头皮为之杵麻,鸡皮疙瘩层层倒冒。
沁人的夜风吹过树梢花枝,若有若无沙沙嘎嘎,淡黄的月儿在池塘里破成碎碎片片,黑夜沉寂,鬼魅游荡,夜正在不停往深处延展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