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凤凰花开(1 / 3)
倒不是说唐千夏画的不好,而是——
画中‘女’子端然跪坐树下,嫣然轻笑,神‘色’若有所思,青襦蓝裙,衣饰淡雅,人却清丽无双、顾盼生辉。
唐千夏不愧以丹青闻名长安之人,她笔法‘精’细生动,将卓昭节那种初为人‘妇’、眉宇之间却仍旧带着少‘女’天真烂漫的气质栩栩如生的展现了出来。而且极为用心,卓昭节所着的群青‘色’连云纹暗‘花’缎窄袖上襦、墨绿地折枝‘花’卉纹锦绣半臂、月白地八宝缠枝莲纹织金留仙裙,均跃然纸上,纹路衣褶清晰可辨。
甚至她鬓边的那对累丝点翠青鸾衔翠珠步摇亦是分毫不错,点翠的每一片羽‘毛’都细细描绘出来。
让卓昭节诧异的却是画中人身后的凤凰‘花’树。
凤羽般的枝叶舒展开来,以此为脉络,烈烈如火的凤凰‘花’,沿着枝叶,张扬而肆意的开放。像一簇簇熊熊的火焰,浩浩‘荡’‘荡’、汹涌澎湃。那种肆无忌惮的盛开,好似要一路烧到画外来。
‘花’树如火如荼,越发衬托出画中卓昭节的姿容,素衣淡衫,却连盛开的凤凰‘花’树也不能夺其风采。
这幅画出乎意料的好,卓昭节看呆了半晌,才惊叹道:“郡主妙笔!”又问,“原来凤凰‘花’树开‘花’时是这样的吗?”她见过宁摇碧夹在书信里递到江南已然干枯的凤凰‘花’,却从来不曾目睹过凤凰‘花’真正盛开于枝头的场景。
即使只是一幅画,但那种开到惊心动魄的烈烈,仍旧使观者不能不心悸。
唐千夏在她过来看画时已经踱步到旁,喝着使‘女’递上的茶水提神,此刻悠然回道:“其实,我也没看见过凤凰‘花’树盛开的模样,这树产于南诏,长安气候寒冷,难以存活。府上这株,料想‘花’了许多心血才种到现在的。”
卓昭节奇道:“难道郡主是靠书中描写画出来的?但我之前见过凤凰‘花’,虽然已经干枯。然而观之与画中并无二致。”
“我在令表兄沈丹古处看到过凤凰‘花’树的画,所以方才画的时候,就顺便画成开‘花’时的景象了。”唐千夏有些遗憾,道,“颜‘色’还是调得不够好,沈丹古的那一幅,‘色’泽浓‘艳’而明丽,直如朱雀临人间。”
卓昭节微讶:“沈家表哥吗?哦,是了,似乎他的生母来自蜀地,蜀地靠近南诏,也许他是听其生母所言。”
“他的生母是蜀人?”唐千夏微微而笑,道,“原来是这样……怪道想得出来杏海飞瀑那样的设计。闻道蜀地多奇险,许多地方,铁索穿云,薜荔滋生,‘荡’云过涧——那样的景象,想一想就觉得‘激’烈而恣意。”
她语气里颇有悠然向往之意,卓昭节话在嘴边转了几转,到底问了出来:“郡主与沈家表哥相熟?”
唐千夏淡淡一笑,语气有些古怪的道:“是啊,沈丹古画技不俗,尤擅‘花’草,我方才画这凤凰‘花’树,有几处运笔,还是向他请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