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琵琶恨(2 / 3)
这边宁摇碧把可怜的李延景记了下来,那边温坛榕也拿跳脱挽了袖子,择了主席附近的绣凳上坐了,使‘女’抱上琵琶,她接过之后轻舒‘玉’臂,略调几下,谢盈脉与卓昭节都微微点头,道:“不愧是国手得意子弟。”
温坛榕显然是有真才实学的,就连卓昭节也发现她看似信手的几下即使是调音,但姿态指法以及琵琶发出的音‘色’无一不美,都放下酒食,专心聆听起来。
而温坛榕借着正式弹奏之前飞快的扫了眼四周,看到这一幕,嘴角尚未勾起,却见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是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而是口角含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望着身畔单手支颐的少‘女’。
他的目光那样的明亮,盛着满满的怜爱与珍惜,原本就堪称绝‘色’的少‘女’在这样的被注视里,越发显得明‘艳’不可方物,栏杆外鲜丽的‘春’景正在凋敝,浅碧深绿的盛夏即将到来,而少‘女’专心且期望的等待着一支天籁、少年心思都系在了少‘女’身上的画面,却仿佛是提前到来的盛夏,那么的灼目,几能烧伤了温坛榕的眼睛。
一种极为强烈的酸楚与嫉妒,无法控制的涌上了她的心头。
温坛榕下意识的垂下头掩住神情,再扬起脸时已经含了惯常的柔和的微笑,她道:“我‘欲’弹一曲《夕阳箫鼓》,以贺五姐今日生辰之喜。”
此刻正是乾坤朗朗,《夕阳箫鼓》不免有些不合,但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曲子,众人自无意见,只有温坛榕身后的使‘女’微‘露’惊‘色’,本来温坛榕预备的,分明是《永遇乐》和《夕阳箫鼓》,因为说好了今日之宴到傍晚再散的,使‘女’本以为,此刻青天白日,该弹《永遇乐》才对。
如今温坛榕骤然换了与眼前辰光不谐的曲子,曾经跟随温坛榕撞见过卓昭节在卓芳华跟前弹琵琶的使‘女’似有所觉,却立刻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虎口,告诉自己不可多想。
温坛榕究竟是李延景的得意弟子,同样一曲《夕阳箫鼓》,当初卓昭节在这首曲子上苦练甚久,还为此亲眼观摩水上落日,方在卓芳华那里得了个好评,如今温坛榕这一曲,却还更胜过了她。
一曲毕,许久才有人醒悟过来,一时间彩声如‘潮’。
这样的‘交’口称赞里,温坛榕带着一丝傲然的心情,迅速看向了栏杆边,然而她再一次失望了——卓昭节与谢盈脉都真心的拊掌而赞,甚至察觉到她的目光,还‘露’出一个钦佩的笑,但温坛榕多日苦练《夕阳箫鼓》真正为了的那个人,却是眼皮也没撩,慢条斯理的喝着扶芳饮,似乎方才四座屏息凝神生怕漏听了半点的琵琶曲完全就是可有可无。
——那样的视若无睹与漠不关心……
我弹的不够好么?
明明……明明比卓小七娘好得多!
连卓小七娘自己也甘拜下风罢?
可为什么……你连一个赞许的目光也不肯给我?
你是怕小七娘不高兴,还是有小七娘在的地方,你眼里再没有旁的人?